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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潜心研究（第1页）

林莫颦不是个纯碎的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而这个世界上好与坏，善与恶本不是能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而遇到这两者，该如何区分善与恶呢？人是复杂的动物，在不同的情况遇到相同的事情往往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在任何情况下，人都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除非是圣人，但圣人是什么？只不过是人类虚构出来的崇高并且完美的虚幻罢了。

赵不惑，一生经历算的上传奇。上到王孙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什么人都见过。而善与恶，好人与坏人，这种平常人最直白地判断一个人好坏的说法，赵不惑却不以为然。赵不惑认为，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好人也可以是坏人，坏人也可以是好人。

林莫颦的性子，赵不惑与其相处半年已经摸地差不多，虽不善但也不恶。有悲天悯人之心，却无救世济世之意。而救世济世本就不该是一女子应有的想法，也不是以一人之力能办到的，是以，赵不惑却对此没什么看法，反而被林莫颦身上那时而散出的善意而感染。

比如，林莫颦时常会看着穷苦人家的老人孩子露出一副深思地模样，又或者瞧着琅河附近青楼那些青楼女子眼中带着怜悯。这些，都被赵不惑看在眼里。

而让赵不惑肯定林莫颦并非野心勃勃之人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件。

那天，林莫颦和赵不惑和往常一样在琅河附近钓鱼。但那日似乎城外有马匪袭击村落，安玉城郭老派出了很多士兵前去围剿，刚好，那些士兵从林莫颦和赵不惑身边走过。

赵不惑瞧见了那些士兵，感叹道：“周国兵强马壮，近年年年扩军，似乎有染指附近邻国的想法啊。”

而林莫颦听了却说：“扩军有什么不好？要我说扩军周国才能强大，强大战争才会更快的结束。说不定来个‘不战而屈人兵’，这不挺好的吗？”

看似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赵不惑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国家要兴兵打战并非以一人之力就可阻止。有些事情堵不如疏，竟然要打战，就加紧壮大国家军队。一方过于强大反而使得战争结束的更快，从而减少杀戮。甚至真的会出现“不战而屈人兵”的现象。

在当时，赵不惑很惊奇一个女子怎有如此眼光，看透军国之事。不过，惊奇之余更多的是好奇，好奇林莫颦对周国即将讨伐领国有什么看法，于是将这些问了出来。虽然赵不惑觉得和女子讨论这些很不合适，也觉得荒谬，但赵不惑还是问了。

而林莫颦给出的答案则让赵不惑彻底对林莫颦改变看法，认为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善良女子，而是一个有眼光，有壮志的奇女子。

林莫颦当时给出的回答是：“天下之事，分合交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想百姓长久安居乐业，唯有以战止战，统一诸国才是上上之策。”

这个世界以前没有合过，但很多国家都因内战外战毁灭或者分裂成多个小国。至今为止林莫颦也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大陆有多大，叫什么，林莫颦也只知道附近几个国家的名字。因科技落后，完全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附近几个国家边境年年有战事，林莫颦认为，于其打个不停让大地生灵涂炭，不如来个如秦始皇一般的君主一同大陆得了。

林莫颦对赵不惑所说的观点是华夏文明对待天下之事的精要，虽这样会让更多的人死亡，但换得却是长久的安宁。

如赵不惑这等人怎会看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呢？就是因为他看明白，才会知道林莫颦虽不是好人，但能有这番见解就知道她即便有了庞大的力量也不会滥用。正因如此，赵不惑在见林莫颦是一个符师，并且符术精湛后喜出望外，毫不保留地将毕生所学授予她。

林莫颦呢？或多或少可以猜到赵不惑为什么要教自己符术，但林莫颦没有问，赵不惑也没有多说。就好比两人那奇特的友谊，一沾即止，不去逾越，却又恰到好处。两人都从和彼此的相处中获得快乐，何必去计较太多复杂的东西呢？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这半个月，林莫颦每日清晨出门，就去赵老家研究攻击型符术，夜晚才归。符神赵不惑亲自教导，是多么荣幸并且难得的事情啊。林莫颦现在本就处于有个尴尬的位置，与父亲闹翻，自身命运身不由己。除了努力壮大自己，别无他法，所以，林莫颦这才这般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每日废寝忘食地在赵老家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候赵老喊她吃午饭她都嫌烦。对此，赵老也只能摇摇头。

“轰！”一声巨响，本就破破烂烂的一块山石在这次攻击中终于变成了一堆碎石。

刚刚林莫颦又成功地释放出了一个攻击型符术。此符术在特定范围内瞬间出现数百条交错的铁丝，铁丝坚韧无比，并且来回穿梭，速度极快。刹那间，那山石就变成了碎块。

看着自己的成果，林莫颦满意的笑了。但赵老却是满脸铁青，因为那碎了一地的石头本是他很喜欢的一块奇石，那奇石状若灵鹿，惟妙惟肖，乃天然形成，是多年前一朝中官员送与赵老的。但是，它却在林莫颦学习攻击型符术的第三天，也就是林莫颦第一次施展出攻击型符术的那一天成了林莫颦的标靶。

林莫颦并不知道这个石头的价值，在当时，林莫颦隐约觉得这次会成功，但面前却没什么目标可以实验自己符术的威力，于是，林莫颦就朝着眼前最大的那块赵老很喜欢的灵鹿状奇石扔了过去。

那是一个火系爆炸符术，只听“轰”的一声，那石头缺了好大一角。赵老见了，心中刚刚因林莫颦能如此之快地掌握攻击型符术的喜悦也因此戛然而止，赵老暴跳如雷，大声斥责林莫颦败家女。要知道，如此奇石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

林莫颦在当时也知道自己错了，老老实实地赔了个不是。但是，在接下来半个月里，林莫颦却没有因此放弃摧残这块赵老喜爱的奇石。林莫颦说，破罐子破摔。赵老见了，那奇石已经被林莫颦轰的少去了一角，的确已经不美观了。赵老强忍着心疼和背上，暗叹罢了，罢了。

可是，心中再怎么说罢了，但眼前着多年来呵护的奇石被林莫颦这小丫头弄成了一堆碎石片，难免还是觉得难受啊。

“赵老，怎么样？咦？赵老你怎么了？”林莫颦奇怪地瞧着脸色不好的赵老。

赵老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莫颦，然后摇了摇头，冷哼道：“败家女啊，败家女！”

林莫颦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林莫颦已经知道了赵老除了一个在外谋差的外孙女，再无其他亲属。而这半个月的相处，林莫颦也感受到了赵老是一个很孤独的老人。不然也不会对一块石头产生依赖和喜爱的情绪，因为没人说话啊。

对老人来说，生老病死乃天意，躲不过的，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老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说话，这才是老人最怕的事物。

林莫颦因为意外弄坏了赵老喜爱的石头，但林莫颦并没有因此而愧疚。因为林莫颦知道，只有敲碎了这块赵老心中的宝，才能让赵老这个孤独老人多花些时间去看一看周围的世界，他的心才回开朗。

“赵老，颦儿错了。”林莫颦乖乖地赔罪道，自从确定了和赵老亦师亦友的关系后，赵老就时常叫林莫颦颦儿，而林莫颦也这般自称自己，不过赵老如果生气的话，依旧喊林莫颦林丫头。对于这个对自己毫无保留的老人，林莫颦是真心感到心暖。萍水相逢，却能如此，林莫颦真的很感动。

“你有何错？”赵老板着脸道，但在见到林莫颦那温柔的笑容后，心中却对那碎了的宝贝感到没什么可惜了。

“颦儿不该自作主张。”

“什么自作主张？”赵老疑惑地看着林莫颦这个俏丫头。

“玩物散志，赵老乃当代符神，却对一死物倾尽感情，实属不该。但这却不是颦儿该管的，赵老您是颦儿的长辈，但颦儿却自作主张敲碎了赵老您喜爱的石头，这是逾越了啊。”林莫颦笑嘻嘻道。

赵老一愣，随即脸上出现了笑容：“鬼丫头！”

林莫颦嘻嘻一笑。

赵老又怎能听不出林莫颦这拐着弯让自己多出去走走的想法？什么自作主张？完全是为了让赵老听的舒心，瞎掰出来的罢了。一是让赵老断了玩石的念头，二嘛，则是林莫颦为自己开脱，让赵老不要怪罪自己不小心弄坏了他最爱的石头。所以赵老那句鬼丫头说的倒也贴切。

“对了，你说你有一个养女，明日带来给我看看？”奇石已碎，又被林莫颦这么一说，赵老倒是放下了心中很多的东西。

“要赵老不怕搅，我就带来让您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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