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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暖阁,依旧是闲敲棋子落灯花的细微响动。
“主上!”
单膝跪地的黑衣人,恭敬递上新捕获的情报。
修长的手指捻起,深沉的眸中,一抹幽光闪过。
“呵,不愧是六君子之首,他倒比我思虑更远!”微微发瘆的笑声,惊得黑色幕布盖住的鸟笼中的雀儿,不住扑腾。
直到,纤薄的纸张,化为一道利刃,穿透那黑色幕布,伴着几根落羽,笼中鸟,再也没了动静。
黑衣人心惊的看着这一幕,越发谨慎屏住呼吸,半晌,用询问商量的语调道:“主上,可要我派人截杀?”
一抹狠戾的杀气,自黑衣人眸中迸发而出。
宽大的黑袍,鎏金暗纹,抛洒出流畅迷人的弧度,精致的侧颜让人屏息,却又美如罂粟致命,微闭的红唇上扬,“不用,那两人本就不在我计划之内,既然他发现了,也必然会加大警惕,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主上圣明!”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落,黑衣人木着脸,眼神直勾勾看着地面,险些,他就犯下大错,不能及时揣摩主子的意图,对他们来说,也是无能的表现。
“看来,计划要稍稍变动了。”笑容,像午夜绽放的魔莲,诡异却又透着常人难以抵抗的诱惑。
“让晚儿近日行事谨慎,过些日子,我会将任务下达给她!”
“是!”
来去无风,这是他对属下近乎严苛的要求,棋子被抛入棋盒中,因碰撞,发出声声脆响。
如宇宙黑洞般的眸眼,看着那静默的棋子,微微有些失神,好似,看到了那时,那个与他博弈相对的女子,棋差一招,分明看得出她棋术并不高超,可那不服输的态度,却是将他折服。
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败棋,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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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珍缘坊,也有好几日了,不知道裴煊的气消了没,她还想告诉他,关于下月,她与公仪鹤大婚的事情,作为同门师兄妹,师父不在,她就自然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
毕竟,裴煊也差不多算她半个亲人。
伸出的手,久久定格在门外,若是他还气还恼,自己手中这封请帖要怎么送出。
正犹豫纠结着,牧伯恰巧端着茶水经过,看到她刚想出声,就被她连忙制止。
接过牧伯手中的茶托,宋初玉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待得牧伯再度端着茶水进去时,裴煊正安静的坐在窗前,喂灵鹫吃食,落雪的容颜,一如初见时高洁,不容亵渎。
“少主,茶来了。”
一声轻唤,裴煊转过轮椅,灵肌玉骨的修长玉手,执起茶壶的瞬间,他看到了压在茶壶下的请帖,那火红的颜色,烫的他瞳孔微缩。
展开,看着喜帖上,并排而立的名字,难得的契合美好。
不知为什么,心间划过一丝酸涩,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为什么他会对她那日无心之失,耿耿于怀,以致每日都坐立难安,即便面上冷若清雪,内心却从未有一刻宁静。
直到,某个阳光照耀在脸上的清晨,闻着窗外传来的淡淡茶香,他才知道,也许,是习惯了她的每日一茶,也许,是被她那日那句保护你所温暖,更可能,是那无意间的一吻,撞出了他心间,小小的火花和悸动。
保持着近乎恒定的姿态,那封喜帖,就那样静静摊在他腿上,连灵鹫都似感觉到他心绪的波动,扑棱棱飞向他头顶的鸟架上。
“少主?”牧伯见状,有些担心,有些事情,终究挡不住,该发生终究会发生,不过还好,爱情的萌芽,在还未破土生长前,早已被遏制,她,要嫁给别人了。
而此时牧伯又怎知,关于裴煊的那个诅咒,不止是不能动情那么简单,而是,一旦生情,就将是,不死不休!
“我会去!”轻启薄唇,那话语一如他面色般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再看去,他又是那般超脱世外的宁远。
得到牧伯的肯定答复,宋初玉悬起的心,终于落腹,挂着满足的笑容,她回到房间。
而几乎是她到达房屋的瞬间,卫颜也将公仪鹤的信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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