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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长孙殿下（第1页）

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子瑶也格外的忙碌，两个监视她的丫鬟只知道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除了送饭时进去确认一下人还在，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出了那档子事儿，白氏格外重视落霞苑的情况，生怕一个不察，临末了出了纰漏，坏了她的计划。所以早就敲打过监视子瑶的两个丫鬟，让她们每天都要汇报落霞苑的情况，哪怕没有事也要做例行的汇报。两个丫鬟不敢怠慢，所以半天一次，留下一人继续盯着，另一个则奔走白玉苑，向夫人禀报这边的情况。

“半天都把自己闷在房内？”

“回夫人，是的，奴婢只要想跟进去服侍，就被威胁，她威胁奴婢说……”

“说什么？”白氏脸上的肌肉明显的缩了起来，那狰狞的样子，就和当年她听到黎氏又怀孕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说……说……说她很想知道欺君之罪都有些什么刑法”丫鬟秉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豁出一口气，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只见白氏面皮一抖，眼皮被紧张的肌肉牵扯，呈现不规则的跳动，双手紧紧的拽着拳，连指甲陷到肉里都不觉疼痛，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啪”的一声，是有人用力拍打桌子的声音。

“这贱人，她凭什么”

遁声望去，一个穿着紫色锦霞裙的妙龄女子，正浑身颤抖的怒视着跪在地上的烟儿，盛怒的表情生生的破坏了她精美的妆容，头上的珠钗也随着气的颤抖的身体相互撞击，发出轻微的响声。白氏连忙心疼的握起那只刚才拍向桌面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定只是略微的泛红后，才嗔怪的看了一眼紫衣女子。

“渊儿，你这脾气可真真是要不得，娘都跟你说多少回了，任何时候都别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轻易的暴露在人前，你怎么就听不进呢。”

“娘~~~这不是在您面前嘛，女儿才无那许多顾忌，故而如此直率。”紫衣女子撒娇的来回扭着，讨好的看向白氏，如果子瑶看到她顷刻间的表情转换，定会大赞：表情帝啊！

像是为了转移白氏的注意力，紫衣女子随即开口说道：“娘，这死丫头那么嚣张，你也不罚他，我真是不明白，你何必容忍她活在府上，反正爹又不喜欢她。那日落水，你晚几个时辰再找大夫来就是了，爹根本就不会为了那贱人找你麻烦，可你倒好，好吃好喝的养着，看养出个什么来了？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好啦！”白氏大声喝停自己那喋喋不休的女儿，忧愁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也不舍得责怪她的鲁莽，便挥了挥手道“你且下去吧，回去好生伺候着，她若安分就由着她，若有情况速来禀报。”

“是，夫人，奴婢告退”

烟儿走后，白氏又挥退了房内所有的伺候丫鬟，平缓了气息这才开口：

“渊儿，你又何必与那个贱人计较，那日落水，幸亏为娘找大夫救的及时，不然现如今就是你嫁去南离，哎！没几天功夫了，量她也翻不出天来。再说，娘当初留她一命也是迫不得已。”

“此话怎讲？”

“可还记得，三年太后娘娘寿宴上，那个东震国的皇长孙？”

“娘，您还敢说，女儿当年那般求您，请父亲出面帮帮女儿，哪怕嫁去做侍妾，女儿也心甘情愿，可您呢，死活不同意，若是您答应女儿，这会子哪还有这么一出啊，哪还有南离国什么事，都是您，都是您。娘~女儿真的很喜欢他，从看到他第一面起就喜欢。”

“你羞不羞，你小时候见到三皇子时，也是这么说，哪有女儿家这般不害臊的。”

“三殿下是好，可是女儿有些怕长公主殿下，再说了，三殿下他根本就不理我，总是冷着一张脸，哪有长孙殿下那般柔情似水，娘你知道吗，长孙殿下还对着女儿笑过呢。娘，我要是嫁去东震国您也能来看女儿啊，为什么您就那么狠心，为什么您就那么见不得我好，这件事我永远嫉恨你，哼！”说完，司空子渊便扭过头，气哼哼的不再看白氏一眼。

“哎，事到如今，娘就告诉你为什么娘当初那么坚决的反对吧。”听到白氏这样说，子渊慢慢的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白氏，等待的她的回答。

“当初东震国与天擎初建邦交时，你爹是护使将军，出使东震。那时娘已怀了你大哥，大房那个药罐子也病的快死了，娘想今次终于可以坐正了，那我的孩儿出生就能摆脱庶子的命运。可谁曾想，你爹从东震回来之时，竟带回了黎氏那个贱人。这还不算，你爹竟以出身尊卑为由，将那贱人的名分生生的提到为娘之前，还亲口许那小贱人说，大房若是病逝，就聘她为正妻。

娘真的恨啊，所以立即就让人给大房停了药，让她不至于那么快死。那贱人什么都没做，就要爬到娘的头上，这口气娘怎能咽得下，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做嫡子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只可恨那贱人怀头胎时，你爹竟折军功向皇上告假，带着她去别院养胎，害娘也不敢轻易下手，这才让那贱人平安的生下个男孩。同样是儿子，你爹可不是一般的偏心，将那子轩养在自己的身边不算，还带着他去军营，亲自培养在身边。凭什么，怎么说你哥也是长子，他却如此偏心。为娘若再不做点什么，还哪有咱一家人的地位。”

一旁的子渊不耐烦的打断道：“娘，这和您不同意我和长孙殿下有什么关系嘛？“

“哎，你怎么还不懂，那黎氏就是长孙殿下生母的堂妹啊。她是黎老王爷庶子的女儿，但却似乎和她嫡堂姐关系相当的亲密。当年她们姐妹两人，一个嫁给东震国的大皇子殿下，一个许给你爹，娘一直不敢对她动手，就是因为这关系到两国邦交，而且那时娘也没摸清她的底，怕仓促动手反倒招致祸端，故而才一忍再忍。你出生后，娘看大房快吊不住气了，而那黎氏又即将生二胎，这才找的机会，本想着要斩草除根，就说难产母婴俱亡，却不想一时失察，竟让那贱人的陪嫁丫鬟给逃了出去，待为娘派人去捉时，已错过了最佳时机。那贱人是知情者，包括黎氏的死，她多少都知道一些。那丫鬟一直没找到，娘不得不留那小贱人一命，不过是多张筹码，虽然东震国应不至于为一庶子的女儿来与我天擎翻脸，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娘也不得不防。

更何况，你爹根本就不待见她，连族谱都没让入，呵呵，这别说是外头，就是咱们府里，也只道她是奶娘的孩儿，只以为将军长情，善待黎氏族人，赐予落院给她娘两呢。所以啊，除了咱们几个，便无人知晓咱府上，还有一个女儿，只道难产母婴俱亡。所以娘就想啊，既然那贱人于你并无威胁，姑且就留她一命，必要时还可以拿来挡灾。事实证明娘是对的。若不是娘当初留了她一命，今次远嫁南离的人就真的是你了。你要真嫁去南离，让娘还怎么活啊，那老什子侧妃之位，其实就是个催命符啊。”

白氏停下来，装模作样的用娟帕擦拭眼泪，子渊在一边只能出声安慰：“娘，但是女儿真的喜欢长孙殿下，黎氏都死了16年了，要来寻仇早就来了，这么久都没事，那就说明什么事都没有嘛，娘！我求求你了！”

“住口”白氏突然沉下声音，不同于平时的纵容，有效的震慑住一旁闹腾的子渊。

“不要再说了，娘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看女儿吓的呆在一旁，白氏的心也软了下来，只能收起怒容，安慰道：

“那长孙殿下有什么好的，一个闲散王子，手上无权无势。他爷爷，东震国皇帝，到现在都还在位，就算传位于他，等到他当皇帝，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那长得再好还能当饭吃不成？咱还不如实际一些，依娘看啊，这三殿下才是真正的良配，这储君之争啊，朝夕万变，史书上不是太子继位的多了去了，三殿下手上又有兵权，又深得皇宠，为咱们天擎屡立战功，那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万中无一，最重要就是离得近啊，娘要想你了，走几步就到了。虽说殿下是不太爱笑，可这也不影响什么啊，不笑都那么好看，那要是偶尔笑了，得多招蜂浪蝶啊！还是这样好，这样才有男子气概。

本来这三殿下要是选妃，娘一定找你爹帮你铺路，可，哎，说道这件事，我就悔啊，怎的就生出个如此不争气的儿呢？害得连累你要隐姓埋名。”

白氏说到这儿又梗咽了起来，重新调整好情绪，轻轻的替子渊拢了拢胸前的发丝，说道：

“不说这些了，渊儿啊，娘刚不是凶你，娘是为你好。五日后等花轿走了，娘就送你去越城，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先去姑舅家避一避，等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事儿淡下去后，娘再想个方法给你弄个身份，好接你回来。你一个人在外，切莫太过张狂，外头可不比家里，娘不在你身边，万事还是要多加个心眼，听姑舅的话，多带些盘缠，免得叫人给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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