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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道破玄机（第3页）

过了半晌，落霞仙子体内的真火消退，脸色复返莹白，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身上灵力运转，将被冰水浸湿的衣裳蒸干。她凝视着紫烟霞说道：“是你救了我？”

紫烟霞见落霞醒来，心中一阵兴奋，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救了这个情敌的性命自己反而会很开心，不过她不能再落霞的面前表露出来，冷冷地哼道：“这里除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你还就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更称你的心？”

紫烟霞冷笑道：“死不死是你的事，反正今天我没想让你死。”

落霞仙子苦笑不已，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今天就是被这阳极真火烧死也不干你的事。我自从被我哥哥压在这深海寒宫，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体内的阳极真火萌发，烈火焚烧。但是，这么多年来，凭我的内力玄功，在加上深海寒宫之中的冰雪寒气，也完全可以应付的了，没想到今天一怒之下，真气灵力出了岔子，如果没你相救，我这条命也就没了。”

紫烟霞恍然道：“我还以为是你练功走火入魔了呢！那情景也真够吓人的。”

落霞仙子道：“往日没有这般猛烈，我也是被你气的动了真怒，冒然运功，才引动真火比往日炽烈的十倍不止。”

紫烟霞哧哧一笑：“你的火气真是不小，一个动怒就几乎要了自己的性命。”

落霞仙子眼神忧伤，花容暗淡，良久才叹息道：“这真火是我哥哥给我印封进去的，他怕我不服管束。”

“这是玄帝干的！他不是你哥哥吗！”紫烟霞惊叫道。

“哥哥又能怎样！还不是把我关进北海三十年。”

紫烟霞唏嘘不已，眼前这女子命苦如此，竟比自己还不如，三十年既要承受着冰与火的煎熬，又要承受夫妻离散，母女思念之苦，三十年日日夜夜，苦寒孤寂，想想自己都心惊胆寒，而自己只不过是在鹰角峰上呆了三年而已。

紫烟霞眼里露出不屑之情，冷哼道：“玄帝居然干出这种无情无义之事。”

落霞仙子也笑道：“一开始我也是恨哥哥恨的要命，但后来在这里住的日子长了，心情也就慢慢平静，我的性情执拗，脾气又不好，一旦与他争执起来，必定天下大乱，不知多少人会因我们而流离失所，命丧黄泉，想到这些，我也就不生气了。”

紫烟霞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真是这么想的？”

落霞仙子点头道：“这也是慢慢才才想到的。”

紫烟霞不满地叫道：“那为什么要你受苦，为什么玄帝就不能退让一步！”

落霞仙子摇头苦笑道：“他们为帝王的，哪里会认错，哪里会退让，况且还是我违反天规在前，只要他不伤害我的家人，怎么对付我，我都不在乎。这么多年你都过来了，我一个人受了点苦，我的家人平安，天界凡间俱都安定，这不是很好吗！”

紫烟霞目瞪口呆，想不到会听到如此的一番道理。她自幼娇生惯养，万物必须顺从己意，稍有不满，必然报复反击，如此性格既已养成，便认为天经地义，只顾自己，少为他人考虑。其余千雪浪的纠葛，虽千雪浪也有不是，但闹到今天如此地步，也是她的性格使然。

紫烟霞怒道：“落霞，你不要把我和你相比，千雪浪亏欠于我，我必然让他偿还。我今天此来是想看看你的笑话，没想到救了你的命，我也也不用你感激。下次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落霞仙子急道：“我不知你和千雪浪之间的事谁对谁错，但生灵无辜，你何必要拿岸上百姓撒气。”

紫烟霞冷笑道：“千雪浪法力高强，又有众多的门人弟子，我弱女子一人能斗得过他们吗？”

落霞仙子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北海沧溟龙君不会发兵的，这也是有违天规！”

紫烟霞仰天狂笑，笑声朗朗如冰似雪，让人心寒：“落霞仙子，我告诉你，沧溟老龙不但会发兵助我，而且还会为我拼力死战，到时候你就看着玄冥岛尸横遍野吧。”

紫烟霞说罢红衣飞旋，飘出幽寒山洞，一点红影，渐渐消失在森然碧绿的海水之中。

落霞仙子凝眉注目紫烟霞身影不见，心中一阵茫然，暗道：“千雪浪，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堪的事？”

悠悠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冰凌海漫长的冬季时光即将过去，春天的气息已经在空气中荡漾，虽然这时，天上还不时地刮起北风，下起大雪，但天气明显的暖和起来，阳光柔和的照耀在海冰面上，发射出微微刺眼的光芒。

自从一柱峰一战之后，千芊和蓝雨都在养伤，千芊轻一些，不到一个月就基本痊愈，而蓝雨伤势较重，直到此时堪堪三个月才算无大碍。

卓一凡依旧住在他那间小石屋子里，心无旁骛潜心《北冥神卷》，固然对里边神功秘法的修炼又加深了一层，也从中领悟了不少水系功法的精髓。数月的勤修苦练，加上仙珏灵力相助，无论剑法还是功力又是进步了不少。只是有一点尴尬的是，千芊对他的态度，不理不睬，不冷不热，每次见面从不主动和他说话，他自动去搭讪，千芊总是毕恭毕敬，含笑回答，看那样子竟不像是相处很久的熟人，倒像是卓一凡的是初来乍到的客人，每每此时，都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一日，残阳夕照，苍海如云，冰凌海笼罩在一片灿烂晚霞的余晖之下。每天这个时候，卓一凡几乎都会准时来到石屋之前的山崖顶上，面对这苍山云海，壮丽斜阳伫立许久。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轻狂浮躁的，初出茅庐的异界青年，现在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他心灵深处的一点虚幻的影子，也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刻，偶尔会泛起一点点的影子，现代社会那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如画片一样在脑海中一张张地翻过。现在他已经适应了修仙世界的生活，他已经具有了神通和法力，诸般巧合，已经让他远远超出了凡间世界普通修仙者一辈子努力也无法达到的境界。过去、现在、将来，无所不能的修仙世界，会带给他光荣和梦想，还是痛苦的回忆，茫茫然不可预测。

面对着铺满淡金色夕阳的冰凌海，卓一凡不知怎么。总会想起仙珏大陆上那座黄金城，雪原和大漠，玄冥岛和阿格里斯山，多么的相似，很多时候，他都恍惚以为玄冥岛的后边应该有一座城市，一座淡金色，闪着黄金光芒的城市，哪里住着一直守望着的沙陀女王——云裳。

残云聚合离散，在遥远天边的落日彩霞之上仿佛勾画出云裳淡然清幽的样子，嫣然而笑，回眸百媚，风流绝代。卓一凡不由得怅然神思，心潮起伏，不由得呆立起来。

这时，千雪浪从石屋之后转了出来，依旧是青衣乌履，神情淡然，来到山崖边上，在卓一凡身边站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千雪浪惋惜地低声说着。

卓一凡从彩霞灿烂的半空中收回目光，一笑说道：“千岛主已非凡人，何必做这些无谓之叹！日出日落，循环往复，东出西没乃是自然之理，世人都喜欢朝阳出世，光照寰宇，一见落日西沉就叹息，其实，日不西落，焉有东升的灿烂。”

千雪浪哈哈大笑道：“卓兄弟，一席话让老夫受益非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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