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面色不改。倒是严妈妈有些慌了,想出个声儿让大太太她们赶紧打住话题。
却还是没来得及,大太太抽声一笑,脱口而出:“当然是我们嫣芸好看,她江素雪又算个什么东西?”
素雪顿住脚步,嘴角一抽。
这大太太。就算心里厌恶她,也不能掩饰一些吗?偏要大声讲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杵在门口,都不知道该不该立刻进去了。
严妈妈自是慌了,连忙拔高嗓门儿尖声道:“哎呀,怎么还不见那婆子过来喊人?都大半日了!”
二小姐本还在为大太太那句夸赞乐乎着。端起茶盏准备抿一口,严妈妈忽然拔高嗓门喊这一声,吓得她魂儿都飞了,双手不听使唤地一颤,手里的茶撒了一身。
“啊呀!”
二小姐吓得从凳上蹦起来,上好的青花盏清脆落地,摔得粉粹。
可二小姐才顾不上那些,一个劲儿地拍着身上的茶水茶渍。
大太太和严妈妈也慌了,连忙上前去,拿出丝绢帮忙擦。
素雪冷冷地看着大太太和二小姐活像跳梁小丑一般折腾来折腾去,顿时也不为方才所听到的那些话而气恼了。
因为实在不值得。
刚抬步要走进去,却被千柔拉了拉。
“小姐还是别进去了,里边有碎瓷,仔细伤到。”千柔低声提醒。
素雪便也点点头,退出两步远远瞧着。
大太太和严妈妈拿着巾帕七手八脚地为二小姐擦着,折腾了好一番,最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茶渍色浓,这袄子又是藕白色的,现下污了一大片,洗都未必洗得净,更别说是干擦了。
大太太和严妈妈都停了手,一时不知所措,愣住了。
二小姐又气又恼,揪住那袄子使劲揉扯,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竟又急得哭了。
恰巧这时邢府的婆子匆匆过来,走到门口就朝里面喊:“江大太太,夫人她回府来了,赶紧随老奴一同……”
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愣愣看着一片狼藉的屋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婆子呆住了,二小姐却是急得快跳脚,等了半日没等到,怎就偏偏在这时候回府来了呢?
看着二小姐这一身茶渍,大太太也恼得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
最后还是严妈妈转过身去请求地看着邢府婆子,问道:“眼下我们二小姐没法子去见邢夫人,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借一件衣裳给二小姐应付一下?”
不等婆子回答,大太太就瞪眼低斥:“净胡说八道!这怎么成?”
邢夫人的女儿入宫为妃,这邢府中已经没有嫡出的闺女,这婆子就算天大本事,也拿不出一件合适的衣裳给二小姐。
二小姐到底是江府的嫡女,总不至于去穿府里丫鬟的衣裳,这传出去还不丢尽江家的脸?
严妈妈被大太太一瞪,也反应过来了,连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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