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她稍稍侧目,看向晏寒来。
少年淡淡瞟她,左手倏动。
不需要符咒,也不用法器,只需默念一道剑诀,就有一把以灵力凝成的长剑横在他身前。
凭他和楼厌的修为,凌空飞行,的确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谢星摇默不作声,看着他的动作。
从认识到现在,晏寒来的惯用手一直是左边。
像她,连用左手写字都难。
另一边,月梵化出长剑:“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出发吧。”
飞行的感觉总是很奇妙。
尤其是像如今这样,仅仅坐着一张单薄纸片,身边没有其它防护。纸鹤腾空的一刹,疾风狂涌,让谢星摇有了瞬间的恍惚。
随之而来,是强烈的失重感。
脚下的琉璃瓦距离渐渐拉远,她见到瓦片,屋脊,整座大殿,最后是气势磅礴的华美鲛宫。
眼前所见恍如画卷,唯一真实的,是耳边呼呼作响的风。
即便到了今天,来到如此之高的半空,谢星摇还是生出了几分紧张——
毕竟跑车和飞舟都能将她牢牢护住,纸鹤却是单薄不堪。
紧张之余,谢星摇觑见不远处的一袭青衣。
晏寒来始终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察觉这道毫不掩饰的视线,少年眉梢轻挑,身形轻捷一掠,来到她身前。
像是一道悄无声息的挑衅。
幼稚。
谢星摇心中腹诽,对他的行为表示不屑,手中暗暗发力,给纸鹤下了一道疾行咒。
于是纸鹤飞速前行,将晏寒来远远超过。
再眨眼,青衣又一次来到她身侧。
晏寒来极轻笑了笑:“谢姑娘,童心未泯。”
分明是在阴阳怪气笑话她幼稚。
谢星摇仰头瞪他。
这一次,她没说出反讽的话。
青衣少年懒散立于剑诀之上,黑发被冷风扬起,几缕碎发中,露出苍白耳垂与一个猩红耳坠。
他一如既往唇角轻扬,勾出浅浅的微妙小弧,双眼里,却是谢星摇从未见过的少年意气。
那些阴沉乖戾、不讨人喜欢的坏脾气在此刻烟消云散,纤长双眼映出暖热金光,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挑衅与得意,似是琥珀,更像跃动的火。
如同她曾经见过的所有少年人,普普通通,又满蕴桀骜张扬的蓬勃意气。
没过太久,许是被她盯得心慌,晏寒来收敛起笑意:“怎么?”
“没什么。”
谢星摇顿了顿,喉音清脆如铃:“就是忽然觉得,晏公子有时候,还挺好看的。”
恶作剧成功。
不出所料,他足下的剑诀微微一颤。
她与晏寒来相互较劲,你来我往间,到了浮风城尽头。
一道玻璃般的球形屏障笼罩四野,因是透明,能透过它见到深海中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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