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原来当初从他进入传销组织就是假的,他从来都没有干过那些蠢事,他其实是被选中当卧底!卧底这种事,就算是至亲也不能说,不能说啊!”
局长趴在方向盘上,哭得不能自已。
他是边境的公安局局长,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些既定的潜规则。
·
“老板,条子把人收下了。”阿彪来汇报。
顾言听站在车边,手中烟头猩红的光线明灭。他没抽完就把烟给扔了,“上车。”
他不会在这里多待,他得回去了。
顾言听有私人飞机,上飞机后有专门的医生帮他重新处理、包扎伤口。他闭着眼假寐,实际上脑海里满是一幕幕的画面闪过。
“顾言听,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了。”
“我跟她约会了!嘘,我当你是最好的兄弟才会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啊,对她不好。”
“顾言听,怎么办,她怀孕了!”
“我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没错,我是疯了,这样在刀尖舔血的日子确实不安稳,可我还是想做一个美梦,我想给他们娘俩一个家!”
“顾言听,你看,我闺女长得多可爱啊!幸亏长得更像她妈,要是像我的话就没这么可爱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杀了他!活生生的一个人啊,他竟然虐杀了她,那是我老婆!我冷静不了,我也管不了任务了!顾言听,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活得久一点,帮我把瑶瑶抚养长大?”
“……顾言听……他知道……知道我们是卧底……不过,好在我杀了他……这样,就没人知道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活着,活得久一点……瑶瑶……就靠你了……”
痛苦的回忆让顾言听忍不住眉头皱起,帮他包扎的医生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重,吓得满头大汗。
“你会不会包扎啊?要是再让我老板皱眉,我就一枪把你给崩了!”阿彪火气很大地恐吓。
“好了。”顾言听睁眼看医生,“你下去吧。”
医生连连点头,诚惶诚恐地退下。
“老板,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阿彪担心不已。
他对顾言听是真的忠心且关心。
“阿彪,你还记得刘阳吗?”顾言听看向窗外,明月如圆盘,应该是故人团聚的日子。
可他们却阴阳相隔十五年了。
“刘哥啊,我当然记得。”阿彪说,“当时你和刘哥的关系特别好,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弟,连跟你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老板,你是触景伤情了吗?听说当时有个老大叛变了,是刘哥拼了命才杀掉他,不让他造成更多的损失。要我说,刘哥真是个英雄!”
顾言听闻言,不禁笑了,只是这笑容之中藏着诸多苦涩。
“是啊,他是英雄。”
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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