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便将半夜捡到荷包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
“如今大家都说,那些银钱珠玉是怨鬼的买命财,谁要是贪心捡了拿回家去,就是答应把命卖出去了,回头怨鬼要来索命的!这不,才几天的工夫,坊里坊外都死了七八个人了。都是身子骨没毛病的人,淹死的、吊死的,还有爬房梁修修补补结果摔到后脑勺死的——”
更夫掰着指头在那数,乌行雪有些疑惑:“这些人捡到银钱珠玉带回家,还会四处说的吗?”
“那自然不会,只有一两个人提起过,其他人都是悄悄的。这种事只有没拿的才会到处说。”
“噢,这样啊。”乌行雪点了点头,“那你们如何笃定知道那些人是拿了‘买命财’,被怨鬼索命,而不是刚巧因意外横死的?”
“因为他们不管是怎么死的,死相都差不离。”更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这些年见识的也算多。您二位想想,倘若是淹死的,在水里泡着,那皮相都是胀着的。吊死的,舌头肯定是掉出来的。竟还有摔死的,或是睡着了被褥子缠住捂死的,各种死法有各种死法的样子。可他们不是……”更夫想来还有点怕,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据说啊,那些人死时都跟被抽干了似的,瘦得像柴火棒棒,别的都不提了,就说那位淹死的,要是也瘦得像柴火棒,得多怪啊。”
乌行雪闻言同萧复暄对视一眼。
“不太像啊,你觉得呢?”乌行雪说。
“确实。”萧复暄道。
更夫听不懂他们的奇怪对话:“啊?什么不太像?”
“不太像怨鬼索命。”乌行雪解释了一句,“索命哪有这么索的,太费事了。”
更夫:“……”你不对劲。
没等更夫又开始感到害怕,萧复暄便问道:“城中那些亡人还在吗?”
更夫一时没听明白:“亡人?什么叫……还在吗?”
乌行雪又好心给他解释了一句:“就是指那些横死之人的尸身,还在城里住处吗?”
更夫蒙了:“尸身?那都硬挺了呀,钉了棺材下葬了呀!般不是停灵七日就埋了吗?”
乌行雪面上露出一丝微微的可惜,又问:“那你知道那些人都被埋在何处吗?”
“知道啊。”更夫下意识答道,答完顿觉不对,低头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太好了。”乌行雪捡起滚在地上的灯笼,长长的手指探进罩口轻轻一捻,烛火就又亮了起来。他将灯笼杆递过来,风姿翩翩,浅笑着问:“方便领个路吗?”
果然……更夫心说当然不方便!四更天领两个陌生人去山里看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更夫默默念叨着“我疯了”,哆哆嗦嗦站在坟山里。
“讲究的人家都是有祖坟山的,没有那些的人家一般都在这里。”更夫并不敢细看,伸着灯笼囫囵乱扫。
这一整片山从上到下全是隆起的土堆,少有立碑刻字的,乍看起来都差不离。那些土堆盖着坟帽子,帽子下面压着被风雨吹得斑驳的五色纸。更夫扫到几个颜色尚未褪去的,道:“喏!这几座新坟应该就是了。”
民间在白事上的讲究忌讳颇多,像这种无端横死的,都说不能离亡者的坟太近,因为怨气重,被冲撞了能接连倒霉一整年。
然而更夫尚未来得及提醒,乌行雪就已经伸手去摸坟帽子了。
“叨扰了,见谅。”他举手投足都像个矜贵的王孙子弟,但干出来的事又总叫人心惊胆战。就见他那只看上去只会赏花玩玉的手覆在潮湿的坟土上,却一点儿尘泥未沾。
更夫不敢看,又忍不住想瞧个究竟,下意识往坟那边倾了身。
下一刻,银色剑柄就抵了过来,在他身前挡了一下。
更夫吓得一蹦。
萧复暄瞥了他一眼:“枉死之人,不宜靠近。”
更夫眨了眨眼,心说原来你们知道啊?知道还摸?
山里本来就又湿又冷,深夜更是冷得人直跺脚。更夫裹紧了袄子,还是感觉一股寒气直扑脸面。他连打了几个寒噤才发现,寒气就来自那几座新坟——就见乌行雪手掌所覆的地方,居然在眨眼之间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确实不是什么怨鬼索命,倒像是被邪术抽干了精气灵魄。”他说。
更夫瞠目结舌地盯着那层薄霜:“邪、邪术?”
“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用的些个低劣法子,掏空别人来补足自己。”
“活人干的?”
“活人。”
“活人弄这劳什子事做甚!”
“有时是残病之人想换个好身体,有时是短寿的想续个命,也有人仅为了修行,都是些邪门歪道。”乌行雪收了手,略有一瞬出神,很久以前发生过,近些年倒是很少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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