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给他一把汤勺,说:“趁热喝,回味下人间的烟火味。”
“好。”顾洺点点头,拿起保温盒,眼里迸出奇异的光芒,猴急地在里面舀着,“送肉之恩,没齿难忘。”
还是那么油嘴滑舌。我白了他一眼。
不过,顾洺能放下过去,我心里很高兴,不单单是为他,也为自己。
他以前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我看着桌上空空的玻璃杯和干黄枯萎的百合,拿起花丢进垃圾桶,转身拎起床边空空的暖水壶:“我去打水,我怀疑你是属仙人掌的,耐旱能力真强。”
到了开水房,取过电热壶烧水,等水开的时间里,我肚子难受去了趟厕所,装完瓶返回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我手里提着暖水壶,静静地停在半开的门外。
房间里,路绮雯将一碟挑出籽的石榴递到张季北面前,看着他一口一口吃进去。背后的窗外细雨蒙蒙,衬得这一幕宁静而美好。
我凝眸,眼前温馨和谐的一幕渐渐起了重影,脚下生钉,再也踏不出一步。
如果不是再度看了眼病房号,我真会怀疑自己走错了。
“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忽然,手中一轻,来人盯着我皱眉说道,“怎么不进去?”
我回过神,房内的人也朝我们看过来,一个看到我眼神一聚,另一个放下手中的碟子,笑着打招呼:“刚才还说来看病人,病人没看到,陪护也不见人。”
顾洺拿起暖水壶推门走进房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你们怎么会过来?”
桌子上的空花瓶里重新插上了一束海芋,一旁还搁着两个水果篮和几袋散装的瓜果礼品。
路绮雯起身说道:“在郑伯伯那里看到你的病历,开始觉得是巧合,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好奇看完资料才知道真的是你。”
“郑伯伯?”顾洺抬头,不明白路绮雯在说什么。
路绮雯笑道:“对呀,郑荣华医生,给你检查病情的那位,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闻言,回想起顾洺还昏迷着的时候,我道谢的那个为首的医生,那应该就是郑医生了。
见我沉默,顾洺走回来,靠近我,轻声喊道:“南南。”
“嗯?”我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抬头看他,目光却与他身后张季北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顾洺望着站得如一颗坚挺的螺丝钉的我,揶揄道:“我倒是不介意你给我当门神。”
我的手垂在腰间,抓了抓衣角,挪步踏入这个一点也不想进来的房间。
路绮雯看见我这副模样,连忙关心地走了过来,问:“南瑾,怎么了?好长一段日子不见你了。上次生日也是,你一声不吭地走了。”
路绮雯挽着我的胳膊,拉我坐到沙发上。她在中间,另一边是张季北。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我却觉得恍若隔世。
待在同一个房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感情像把扇子,掩藏没关系,旧了没关系,撕破就不好了,如果一把崭新的纸扇,撕了一条缝,虽然修补好照样扇得出凉风,可是那条补痕看了并不舒服,宁可丢了不用。
而这条丑陋的裂缝,全是我自己造成的。揣着一腔孤勇来到上海,以为时间会停在两年前,张季北还是那个张季北。浑然不知,那个初次遇见的温暖少年,现在已不如往日般温暖,他身边,有了一个足以匹配得上他的人。
张季北斜眼看着我,眼睛里如有一盘高深的棋局,星罗棋布,无论我动哪一颗,皆是输。
我不是他眼中的将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兵,想走出他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了他的迷局,身不由己,没有退路。
心里像是爬过成百上千只蚂蚁,密密麻麻,每一个细胞都敏锐地放大,感知着身旁这个人的声音、视线,很不舒服。
房间内的气氛颇为诡异,一直都是路绮雯在说话、问话,我像个木头人一样,点头、摇头、赔笑。
几分钟后,顾洺捂着肚子“哎哟”叫唤起来。
我连忙起身,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背对沙发上的两人,顾洺抓住我的胳膊,眉梢一挑,朝我调皮地一眨眼睛。
我有些意外。
他弯腰痛吟:“南南,我刚才吃撑了,扶我去下厕所,我腿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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