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起来那么惨烈吗?”
郑植点了点头:“特别惨烈,而且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那个。”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失恋,刚才就是心情不太好。”
郑植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说,他看着我之前摔伤的膝盖和胳膊,打趣道:“你才上学三个月,怎么搞得跟上了战场似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陈景琛可真是我的克星,我这一身伤痕,哪个不是因为他?
“别提了,倒霉不能赖社会。”
郑植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校医院,还挂了个号,医生看起来才睡醒,打了个哈欠,看都没看我:“是嗓子扎鱼刺儿了吧?工具被值班大夫锁柜子里了,挺一挺明天再过来吧。”
郑植调侃了一句:“大夫,这扎鱼刺儿还能挺啊?”
大夫扶了扶眼镜,用那种“你要搞事情啊”的眼神扫了扫郑植:“挺不住就坐车去市内吧,之前五个扎刺的都回寝室躺着去了。”
郑植笑着说:“大夫,我们没扎刺,是烫伤,来上点药。”
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了郑植几眼:“烫哪儿了呀?”
郑植摇摇头,指了指我的腿:“不是我,是她的腿。”
大夫“哦”了一声,随意地看了我一眼,“唰唰唰”写了张单子,递给郑植:“出门交款二楼取药,一天三次。”
上了药也买了药,我跟郑植从校医院出来,突然一阵阴风拂过我的小腿,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刺痛感,我吃痛,抖了一下,郑植连忙扶了我一下:“没事吧?”
我摆摆手:“小意思,幸亏我不是喉咙卡了根鱼刺。”
郑植跟我一起笑起来:“这医生这么不靠谱,也不知道他开的药靠不靠谱。”
刚好是晚饭时间,人群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和宿舍楼涌出,三五结队地朝食堂走,好巧不巧,我就在这人山人海中一眼看见了陈景琛那个扫把星。
我真是搞不懂了,我们学校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啊,在没有课的情况下一天还能碰见他两回也真是造孽。
但是我们俩很默契,在一眼锁定了彼此之后,都恨不得把脸撇到十万八千里外。然而就在这时,我听见陈景琛旁边的一个男生跟陈景琛开玩笑:“陈景琛,那个是你们班的团支书吧?她独自跟男生去校医院做什么?”
这个男生叫盛嘉烈,成天顶着一颗菠萝头耀武耀威,其特点就是缺德加嘴损,但是心眼不坏,是脆桃的忠实小迷弟,不过因为嘴损,不太招脆桃待见。
另一个男生听“菠萝头”这么说,跟着起哄:“有点微妙……”
我呸,微妙你大爷!
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尤其是陈景琛,之后就以永不回头的姿态和郑植走开了。
走了十几米,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下头,谁知我点这么背,陈景琛偏偏也在这时候回了头,他的视线从我的腿上挪开,看了我一眼,之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了回去。
我这刚刚安分下来的心,瞬间就又开始鸡飞狗跳了。
我想,其实陈景琛也没有那么坏是吧?他刚刚好像也很担心我的样子。但是很快我就打断了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那货绝对没安好心!
郑植把我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把药递给我,并嘱咐道:“每天出门前记得涂药。”
我“嗯”了一声,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撞碎了你的暖水壶,还麻烦你陪我去上药。”
他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颇有深意的笑容:“那你以后找机会补偿我吧。”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我总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上楼之后,发现寝室只有脆桃,我随手把药甩到床上,问:“大姐呢?”
脆桃一边看时尚杂志,一边吃苹果:“参加老乡会去了。”
我又问:“那三姐呢?”
“去自习了。”
虽然才开学三个月,但是我们寝室四朵塑料花未来四年的发展方向已经可以看出一二了。大姐喜欢交朋友,热衷于参加各类社团活动、老乡联谊会。脆桃热衷研究彩妆、美食、健身,对各类活动都没兴趣,学习也一般,自然不会闲到去图书馆或自习室,但架不住聪明,往往有什么考试,脆桃就是我们寝室集体抱大腿的对象。三姐虽然每天起得比鸡早,总能在诸如英语角、图书馆、自习室等地发现她的身影,但是成绩总是徘徊在及格线边缘,能不能及格基本靠考试当天的手感和运气。至于我,则因为当了个班委,每天像个小狗腿子一样往返于教室、寝室、学工办三点一线,规律到谁要想堵我,绝对一堵一个准儿。
这样看来,只有我和脆桃经常驻扎寝室。我坐在书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了口气,一边观摩心疼自己那伤痕累累的腿,一边跟脆桃控诉陈景琛的恶行:“我今天可以说是很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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