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心恼,压着气,关上门,也坐回桌子边,不看戚怜,也不看玉面修罗,取过宝剑摩挲,剑蕙在玉面修罗眼前晃来晃去的。
戚怜瞪了眼过来,寒夜假装没见。
玉面修罗也不见怪,脸se冰冷如一贯模样,寒夜自己不好意思。放下剑。看向玉面修罗。感觉手腕也痛,手指头也痛。
依然风流潇洒玉树临风般俊美男子,脸se隐隐有半分红润,不似昨ri堂前那般苍白如半死之人。
戚怜见此二人都不准备开口,心里好笑。“玉面修罗,我们就这样叫你?”
“……”玉面修罗楞了下,开口道:“区区云清,青云直上之云青。敢问两位名姓”
“云-清。”戚怜笑了笑,拉长声音轻轻重述了遍。“戚怜。‘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的怜。”说着笑了,笑靥如花。
寒夜眼睛直了下。
玉面修罗眼睛却没直,深深看了眼,望向寒夜,见寒夜眼还自直直,又看向寒夜身后的床。
戚怜脸红,直冲寒夜使眼se,示意解释。
寒夜洒然一笑,“寒夜,夜半三更鬼敲门的夜。”
戚怜失笑,又气寒夜不做解释,白了寒夜一眼,抱了烤炉转身出去找店家加火。
玉面修罗目送戚怜出门,转身看着寒夜。“昨晚是你救了我?”
寒夜不以为然地道:“若是你计划求死,我跟你抱歉,昨晚我多管闲事,坏了你的计划。”
“行走江湖,侠义为先。当死不惧,只求速死。当活不弃,东山再起。”玉面修罗云清盯着寒夜,面目冰冷,眼神却淡淡。
寒夜讶然,迎着云清淡淡的目光,淡淡地对视,慢慢道:“这字诀,你怎会知道?”
“我娘亲教给我的。”云清说到这里,面目突然狰狞,眼眸红了一半,又被强压下去,不再看寒夜,低着头小喘几口气。
“……”寒夜看出了端倪,想是云清娘亲已过世。“白兄能否告知何故对家母那般仇恨?如果不方便,便当我没问。”
好半会儿,云清抬起头,面se平静而冰冷,眼若寒星。“等戚姑娘来了,我再告诉你,小弟血目族人,最是动不得真火。”
寒夜收回眼,去把窗拉好,转身才见到换下的那两套青衫已经叠好了放在包裹上,寒夜心里暖暖,知道戚怜心意,故意不放进去让自己打点好,意思是接受了她的道歉。这丫头。寒夜轻快地把青衫装回包裹。
云清眼角跳了跳,这小子,好一番得意!yu待出言讥讽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讥讽之言。好像自己到如今,都未曾如此厌恶一个人的得意劲!并不是因为他是柳不及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平凡,也并不是因为戚怜跟他极亲密,但是为什么就是如此容忍不得这人得意!一定是因为他不只貌不出众,还得戚姑娘亲睐,更是柳不及的儿子!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人,总是习惯把任何事都找个自认为合理合情的理由,这是他们维护自我认知的手腕,更是他们的乐趣。
云清淡淡道:“寒兄似乎对小弟很是不满?”
寒夜坐回桌边正要回答,门外戚怜声音先响起:“寒大公子,你对白公子有何不满的?”戚怜三两步便把烤炉放回桌子中间,里面好一炉火。戚怜在云清和寒夜间看了几眼。
寒夜神情淡淡,慢悠悠道:“我对白兄并无半分不满,让我不满的只是戚姑娘,我还要请教白兄为何对家母那般不满呢?”
戚怜似笑非笑的看着寒夜。“寒大公子对本姑娘,有何不满,大可说来,本姑娘虚心受教,必定错而改之不错勉之。”
“这样事,不好当着外人讲。”寒夜淡淡说道,见戚怜要反驳,先瞪了眼过去,戚怜撇着嘴,没吭声。“白兄,现在戚姑娘也到此,可说得了罢。”
戚怜看向云清,知道是要讲昨晚为何yu杀寒夜之事。
云清脸se虽有半se红润,却仍旧冰冷,脸上木然而苍白,眼眸边沿,看得点点红印闪烁。
寒戚二人对视一眼,这人好一分定力!难怪用得那铜绿怪剑。
血目族人真火动起,眼眸自外而里爬满血se,此时神识不清,全由最执着的情感支配,因此大陆其他部落渐渐把这危险的血目部疏远,如今血目族人再不愿意离开部落划地。
云清眼神慢慢空洞,神情渐渐木然,平缓说起,放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更放佛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寒戚二人心头沉重,这般姿势,想是需要藉以抑制自己心海的激荡,究竟事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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