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完,老头也不管仰躺在店外的厉若海是死是活,单手拿起学徒用的双手大锤,从炉子里夹出烧的通红的铁坯,放在铁毡上就是狠狠的一锤,刹那间火星四溅。
“碰!”
又是一锤。原本人头大小的不规则铁块在这两锤之威下已然成了规矩的方型。
看着眼前火花四溅状若流星,感受着那火与力的完美融合,厉若海心中更加肯定了师傅的说法,一时间对老头儿先前无礼举动的愤怒尽数消散。
“喂,老廖头儿!我是来找你打苗刀的,用乌锭打,刀身长八尺八,刃长七尺,柄长一尺八的,这是图样。”
再次听到那个讨厌的声音,廖尽忠原本打算再来一脚让这个纨绔子弟彻底闭嘴,可当他转过身来向后收脚准备发力时,却听到那个烦人小子的要求,“乌锭,八尺八,七尺,一尺八……”
老廖愣了下,如果记得不错,多年前的一位故人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一把接过烦人小子递过来的羊皮卷图纸,廖老头儿不耐烦道:“有没有别的要求,如果说完了就滚出去!”
“有啊,刀身要刻东西。”
一面刻画日月山河,一面刻字天下太平。
十六字言毕,廖老头儿只觉得心脏偷停一拍。
这十六字每一字都同廖尽忠心中所期待的一样,等了十余年,这十六字终于来了!
那是二十二年前与齐国的决战战场。
战前一夜。
还是将军的厉千刃做战前动员后,当晚下榻鹤字骑兵营。
喝的满面红光的厉千刃一手拍着还是小廖的廖尽忠,一手指着自己的战刀道:“小廖啊,听说你小子之前是个铁匠,等这仗打完的,你给老子打一把乌锭料子的刀,要八尺八的,要跟老子一样高的!
刃长得他娘的来上七尺,把长一尺八!让他娘的内群狗养的齐国杂碎说戈克骑兵!老子这次就整个长的!看他娘的谁还敢说能克咱们骑兵!”
那时的小廖多贪了几杯酒,一时间酒劲上头,神智不清,不由得大包大揽,拍着胸脯应道:“将军别看俺是个粗人,但咱手艺可精着咧!咱不光会打铁锻刀,还有一手篆刻的手艺。花草树,人鸟虫,咱都样样精通!要依咱想的,等刀打好以后,得刀身上给将军刻条乘云青龙!俺保证同武圣的青龙刀一样威风!”
原本红光满面的厉千刃听完这话忽地沉下脸来,原本喧闹的屋子也突然安静下来。
在突然压抑的氛围下,廖尽忠酒劲去了大半,想想先前言语,冷汗已然浸透内衬!
自觉说错话,廖尽忠跪在地上大声道:“小人该死,请将军让小人死在战场上”!随后一个头磕在地上再不敢抬起。
龙,作为沟通上天的神兽,在任何朝代都是君主的象征,八国十侯自然也不能免俗。
在动荡年代,单凭这一句无心之言,厉千刃乃至整个南燕铁骑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砍多少颗脑袋才能换回梁王那难有的安全感!
“唉,何错之有啊…”
出乎意料地,厉千刃扶起廖尽忠,随后扫视一众跪在地上的同袍大声道:“咱要刻,但咱不要那高高在上的青龙!咱要刻就得一面刻画日月山河,一面刻字天下太平!这天下太平的日月山河是咱们燕北十八骑发展到如今南燕铁骑的本根!来弟兄们!喝一个!”
厉若海揉着头上的包,只听面前的肌肉老头儿喃喃道:“一敬日月山河,二敬天下太平……”
“靠,当着小爷的面还敢给小爷装傻。”
厉若海在近前看的真切,肌肉老头儿一脚后撤,虚点于地。心道一声“破绽”!
厉若海抬脚朝着老头儿重心脚就是一搓踢。
这撮踢有讲究,是用前脚掌去搓击别人的迎面骨,武技功力深厚者可一脚重创他人。
但厉大少爷这一脚可以说是豆腐踢到了花岗岩,面对连骨头缝里都是肌肉的暴躁老头,厉若海意料之外地又挨了一下老头儿爆栗子。
捂着头,厉若海蹲在地上昂起脸,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肌肉老头儿,咬着牙道:“还有一个要求,这把刀我得亲自锻造!”
“呵。”
肌肉老头儿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右手默默攥拳用力提至胸前,掌心正对胸口,手臂平行于身体,行了一个厉家军标准的骑兵礼。
日月山河!天下太平!
从那天起厉若海就住在了老廖家里。
虽说老廖年纪也不小,家中却并无眷属。
老廖原本的日子常清常静,但自从厉若海住进来以后鸡飞狗跳是天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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