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一惯爱顶撞我、爱找茬胡闹的秦晓瑜,这次居然主动站了起来,低着头对我说:“班长,你是个好人,我们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惹了这么大的乱子,你都帮我们姐妹几个扛着,非常够意思,很有男子汉气概!我这个人最爱捅漏子了,平时没事找事,总惹麻烦。以后一定改,不乱顶撞你了,一定好好地听你的话,尽量不去捅漏子了!”
“不是尽量不去捅漏子了,而是坚决不去捅漏子,一辈子不捅漏子,知道吗?你虽然年龄比较小,还不到18岁,但你也已经参军一个多月了,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军人了。军人就必须遵守纪律,必须按照条令条例去做,不要打任何折扣,更不能胡来。女孩子打架多丢人,何况你们是结伙打群架,错误就更加严重了!”看到她突然来了乖巧样子,我心里很高兴,就心平气和地对她讲起了大道理,上起了“政治课”。
更让我想象不到的是,这个满腹鬼心思臭丫头,不但没有接受我讲的大道理,还巧妙地对我进行了反驳。
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低声对我说:“班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其实,你以前教给我们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对的,也很管用。当兵的就是不能软蛋,在外面绝对不能吃亏,做小绵羊肯定被狼咬!没有点血性,那还算是个兵吗?上了战场,肯定是个投降分子!遇到凶恶的敌人,肯定乖乖举手投降,我才不当那样的窝囊兵呢!”
这个臭丫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歪歪道理,来消极对抗我讲的大道理。甚至把我原来教她们的歪歪东西,拿出来对付我,一心要堵我的嘴,真的让我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秦晓瑜不请假私自外出,拉着周芳私自去团卫生队看老乡,严重违反纪律,受到我的严厉批评,当时就跟我顶撞了起来,接着又向我做了检讨,请求我原谅她。
两个小时之内,她的表现判若两人,让我哭笑不得。
那也是在一个礼拜天发生的事情。
那两天,新兵连的通信员因为有事,回老连队去了,没有回来,连里没有人送信。
那个时候在我们那个山沟沟团里,连队干部战士发信,一般都是先由各连统一集中起来,由连部通信员或者派人送到营部通信班,让通信班的人骑马送到团部,再由通信连的骑兵通信员送到20里外的县城,通过邮电局寄出去,程序还是很原始、很复杂的,寄信收信拖得时间比较长,很不便捷。
当时,各营各连都没有信筒,只有团部大操场边上有一个上锁的铁皮信筒,通信连值班的战士每天开启一次,把投进里面的信件取出来,交给骑兵通信员统一送出去。
吃了早饭后,秦晓瑜和周芳一起就咋咋呼呼的,一起把我们班九个女兵写的22封家信集中了起来,用猴皮筋打成两捆,准备一起送到营部去,让营部通信班的人直接送走。
其实我也知道,这两个鬼丫头是在连队营房里憋不住了,想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送信只是个借口,或者说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同意了,让她们早去早回。
我总想,训新兵务必严格要求,但也不能没有人情味,对新兵还是要处处关照、多多关心。尤其是对女兵,更不能太过于简单生硬,在纪律允许的范围内,能通融的就通融一点,能照顾到的地方还是要照顾,这样便于融洽相互之间的关系。
我还对她们两个说,出门和做事可不能可不能光想着自己,常常替周围战友想一想,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三班的几个女兵,也写了不少家信,你们两个就顺便给她们带过去吧,也算是做点好事,他们也就不需要再派人去送信了。
秦晓瑜非常愉快,二话没说,就到三班屋里,把那几个女兵写的家信全部拿了过来,又用猴皮筋打了两捆,准备一起带走。
三班那几个女兵也非常高兴,对秦晓瑜直说“谢谢谢谢”“谢谢小瑜妹妹”!
自从上次我们班的七个女兵和三班的三个女兵打群架之后,经过我和三班长反复做工作、讲道理,进行思想教育,其中也包括我们两个班长私下统一思想,前期同时采取强制性手段压服她们,继而耐心说服和引导她们,十个女兵很快消除了怨气,互相之间不但没有记仇,还很快就成了好姐妹,天天见面有说有笑,客客气气,有时甚至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这就叫作不打不相识!10个女兵在树林子里打了一场群架,轰动了全连甚至全团,却使她们打出了友谊、打出了独特的感情。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就看你怎么把我、怎么引导、怎么去做了。
所以,我一说三班的女兵有信件需要送时,秦晓瑜马上就笑呵呵的过去,把三班八个女兵写的十九封信全部拿了过来,单独捆在一起,塞进挎包,两个人就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了。
在我们班的九个女兵中,秦晓瑜和周芳最要好,两个人亲如姐妹,无话不谈,互相都不避讳什么。因为她们都是干部子弟,秦晓瑜是市委书记(很快又成为省委副书记)的小女儿,周方是省里一个局长的独生女儿,也许是由于同样的家庭环境,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不但平时很聊得来,什么事情都能说到一块,出门时,也爱两个人一起走。
到营部后,她们马上就把两大捆信交给了营部的通信员,算是完成了任务。
正准备往回返时,秦晓瑜突然想起,好久没有给新兵三连女兵排的那个老乡打电话了,也不知道那个老乡现在怎么样了。
秦晓瑜和这个同样来自干部家庭的老乡,非常要好,两个人不但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还是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的同班同学,而且两个丫头都是家里的老疙瘩,都是一样的娇惯、淘气,无拘无束,玩闹起来没边没沿。
她们两个从上小学开始,几乎都是每天手拉着手进进出出,好得像亲姐妹一样,有时连自己的亲兄妹感到有点嫉妒。
到了部队后,虽然一掰两处,不在一起了,一个分到了新兵二连,一个分到了新兵三连,却互相惦记、时时关注,有空就打个电话问一问、简单聊一聊,还见过几次面,有两次是那个女兵来我们连,看望秦晓瑜;有两次是秦晓瑜去新兵三连,看望那个女兵。
新兵三连那个女兵给我的印象也不错,挺会说话的,总是满脸笑容,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阳光得很,也懂点礼貌,嘴巴甜甜的。就是很淘气,一进门就和秦晓瑜打打闹闹个没完,甚至都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笑话她们、或者对她们的这种打闹不满意。
不过,相比较而言,那个女兵没有秦晓瑜长得漂亮,脸上有点小黑斑,秀气差点;虽然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但身材也没有秦晓瑜那么苗条,稍微显得有点肥胖。
在营部通信班,一贯胆大妄为、目空一切的秦晓瑜,不管不顾,拿起电话就摇了起来,直接要新兵三连,找自己的老乡。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新兵连的连部通信员告诉她,她那个老乡得病了,昨天晚上大泻不止,刚刚拉到团卫生队住院去了。
秦晓瑜急忙问道:“她得的什么病?她以前身体挺好的,整天又蹦又跳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那边的通信员说:“不是什么病,是食物中毒!昨天晚上的‘二米饭’没做好,做糊了,她没吃,就偷偷地跑到营房下面那个老百姓开的小卖店,买了一个罐头吃。哪曾想,那是一个过期罐头,已经变质了,她下半夜就开始腹泻,今天早晨就起不来了,连里马上把她送到了团卫生队……”
“这个臭丫头、死傻货,怎么尽胡来?变质的罐头还去吃,真是傻透天了!”还没等接完电话,秦晓瑜心有不满,张口就骂了起来。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又不是经常胡来、经常冒傻气?否则,怎么会挨我那么多的批评和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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