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与骨头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鲜血喷溅,整个视野里面都是不断飞起又落下的血肉。
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齐氏就变成了一地七零八碎的肉块。
沈柒柒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齐小四又拎着斧头冲到了棺材跟前,就要一斧头将棺材上面坐着的那颗脑袋劈成两半,她忽然想到什么,停下动作,不甘心地瞪了那颗脑袋半晌,然后转身望向沈大姑娘。
“姑娘,这颗脑袋,就留给你吧。”
她说完,将手里的斧头朝沈大姑娘跟前送。
“……”沈大姑娘呆愣住。
沈柒柒倒是率先反应过来,心想这位齐四姑娘倒是挺懂得分享的,哪怕她心中对齐氏恨到了极致,恨不能将齐氏剁成肉泥,她也没有完全只顾着自己泄愤,还知道给姐姐这个同受齐氏之害的苦主留一颗脑袋。
不过这种分享……
沈柒柒扭头,看了眼面色雪白的沈大姑娘,心说,这种分享还是算了吧,免得姐姐做恶梦。
于是她就代替沈大姑娘,婉拒道:“多谢齐四姑娘的好意。不过,要论受害之深,还当属齐四姑娘您,我姐姐刚才一时没忍住,一剑结果了齐氏,已是抢了您报仇的机会,如今哪好意思再和您抢齐氏的尸身啊。”
所以,齐氏的那颗脑袋,还是留着你来劈吧。
沈柒柒这话取悦了齐小四,齐小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歪着脑袋,那双闪烁着诡异红芒的玄瞳,直勾勾地盯着沈柒柒看。
沈柒柒没避开,含笑跟她对视。
从小就母亲就告诉她,与人交谈时,要与对方平视,目光不可躲闪,因为那是没有教养的行为。
她要做一个有教养的好孩子。
坦白说,这位齐四姑娘的眼睛,其实真挺漂亮的,眼形属于那种标准的丹凤眼,外眼尾自带一抹上翘的小弧度,钩子似的勾人,再配上那一双赤色瞳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感。
见沈柒柒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目光中没有流露出嫌弃,更没有那种想要霸为己有的贪婪,齐小四眨巴了下眼睛,忽然问道:“好看吗?”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然而沈柒柒却立刻就听出了她这话的意思,由衷地点了下头,回答道:“嗯,很漂亮。”
于是齐小四就翘起了嘴角。
她开心地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眼睛漂亮的人。我决定了,我要把我的眼睛送给你。”
“谢谢……啊?什么?”沈柒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忙摆手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的眼睛也很漂亮!”
她可没有抢别人眼睛的嗜好!
结果齐小四却道:“但是我的眼睛比你的眼睛更好看,不是吗?除非你觉得我的眼睛不漂亮,所以你才不愿意接受它……我的眼睛真的很难看吗?”
沈柒柒:“……”
这话她没法子接啊。
因为天生一双异瞳,齐四姑娘从小到大,怕是没少被人嘲讽,她最想听到的话,应该就是别人夸她眼睛漂亮吧。
说难看,齐四姑娘肯定会伤心难过。
说不难看,她就得接受齐四姑娘赠送眼睛的好意。
……要怎样才能既不让齐四姑娘伤心难过,又能婉拒对方非要赠送她一双眼睛的好意呢?
沈柒柒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
她正在脑中组织措辞,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
“姑母!你不能把眼睛给她!你的眼睛是我的!”
是沈心莲。
她摸索着扑到齐小四的跟前,抱住齐小四的腿,哭道:
“姑母你看看我,我的眼睛已经瞎了,你要是把你的眼睛给了那个小贱人,我怎么办啊……姑母,我可是你的亲侄女啊,难道你忍心让我做个瞎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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