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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赎身（第1页）

乔桉如今是府里的二等丫鬟，与另一个丫鬟同住。白果是陆家的家生子，父母在老太太的陪嫁庄子里当管事。

白果比乔桉大两岁，如今十八岁，要不是在府里当差，早就出府嫁人去了。不过也就这两年，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听说她父母已经相中了府外铺子的一个伙计。

“今日我哥哥进府来送瓜果，这是妹妹上次绣的帕子卖的钱。帕子花样新颖美观，哥哥寄卖在铺子里，还谈了个好价钱。钱都在这里了，姐姐收好。”白果一家都在外面，乔桉有什么都只能委托白果多帮忙。

乔桉只在里面拿了三分之二的银钱。“这每回都麻烦你哥哥了，这点钱就当请他喝点酒水，莫要嫌少。”

“你说的哪里话，上回我哥被店里的掌柜的坑了，还是你帮了忙，如今他也在店里站稳了。不然不说丢了差事，便是我老子娘也要受牵连。要不是老太太身边少不得您，早就请你去我们家好好感谢了。如今只是让我哥哥跑跑腿，怎的还要给他银钱。”白果连忙将银钱塞进乔桉怀中。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后面还少不了让你哥哥跑腿，你这不收，我倒是不好意思让你哥哥帮忙了。”乔桉推拒。这价钱远高于自己预期，这白果的哥哥定是出了不少力。

白果这才收了。

“海棠，你如今年岁也大了，虽没有老子娘在外筹谋，不过也要仔细考虑考虑了。好歹也不用这般辛苦。”

乔桉如今十六岁，府里丫鬟照例是二十岁出府，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或者老子娘请情，多数在十七八岁能出府嫁人。

乔桉可不想嫁人，自己当初签的是死契，便是嫁人也只会被主子配给府里的小厮管事，世世代代皆为奴仆。

若是重生一次是这样没有出头的生活，自己还不如再死一次。

只是虽说是死契，但若是主子能开恩，自己给足赎身银子，还是可以放出府的。

在陆府六年，乔桉素来省吃俭用，如今赎身的银子已经差不多了。只等着寻着个好时机向老太太求个恩典。至于出府后的日子，相信只要勤奋些，总不会难过。

乔桉听得这话，手中收拾的动作不停，“怎的，你如今要嫁人，也当别人和你一样恨嫁。”

“哎呀，我是和你说真的。自己不筹谋，以后若是被主子随意配了什么肮脏的人，倒是糟蹋了妹妹。”

“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不同于你老子娘都在府中。”白果一番真心，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十岁入府，在府中这几年，虽吃穿不愁，可余下的日子到底不想还在这府里蹉跎，便不是寻了根底，也想要出了这四方府里去看看。”

“妹妹是要出府？”白果有些震惊。

乔桉却是思考起白果的提醒，“姐姐刚才提点，可是府中有什么关于我的事？”

“也是我哥哥听说的。说是外院周大管事的侄子想要向老太太求娶你呢。”

“既是周管事的侄子，想也是在外院伺候，怎知道我的名字?”

“周管事的侄子是在二房的胭脂铺子里做工，有周管事这么个叔叔在，自是有几分脸面。便是亲事也说，只有主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才配得上。之前是说看中了紫兰姐姐，可是紫兰姐姐心气高，拖着没应。也不知怎么竟转到妹妹头上了。怕只怕周管事真的到老太太面前说情。”白果不由为乔桉担心起来。

乔桉秀眉皱起，“这周管事的儿子是在四少爷身边当差吧！”

“是啊！去年求了恩典，聘了二太太身边的双喜姐姐。两家都是府里有头脸的人家。”白果家是府里的老人了，这周家侄儿这几年托了自己叔叔的福，倒是愈发不知自己斤两，想是看着自己堂兄弟娶了娇妻，起了攀比的心思。

“姐姐跟我说说这周家的事呗！你们是府里的家生子，到底是知道的多些。”

“周管事一家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周管事一家是从他父辈便开始在府里侍候的。他哥哥是老太爷身边的管事，当年老太爷外出经商遇匪，还是他哥哥救了老太爷，念着他家的功劳，才提拔了周管事如今的地位。”

“可能因着他哥哥的功劳有了如今的地位，他待他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儿也着实是好。那胭脂铺子的掌柜已经到年纪了，过几年不定就是这他那侄儿接班呢。虽说没有主子身边得脸，但在外面人也是尊称一声‘掌柜的’！不比伺候人强。”

“周家虽好，可我看那周家侄儿也是配不上妹妹的。”

“都是一样的奴才，哪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也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乔桉顿了下，“之前不是说只娶一等丫鬟吗？可我如今只是二等，怎么就看上我了。”若说容貌，自己还着实不到让人降低标准的程度。

这府里主子身边伺候的，哪一个不是标标致致的。

“本就是嘛！妹妹会识字，会算账，女儿家的针黹功夫也不错，能想出新奇的花样子。便是知府家的女儿也没有妹妹这般能干的。”白果真心实意地夸赞着。“只是妹妹你向来低调。若不是你谦让，早就是一等丫鬟了。”

“姐姐你这算的倒是令我惭愧了。我这半桶水的本事，可不禁夸。”乔桉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识字也只是认识简单的常用字，算账考的是前世的算术水平，针黹水平只是寻常，花样子也是前世的积累。

纵然是比这里的同龄小丫头多会几样，但乔桉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强上多少。

“妹妹可得好好想想，我知你不愿继续为人奴仆，这事还是得及时应对。”

乔桉思索了下，眉目肃然，“这事恐怕还得麻烦你家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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