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偶尔有几个客人过来,也是尚善起身招呼。
许如清试了几次想逃跑,他每次都会在门口处停下来,回头看看,发现没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却不敢迈出大门。
她说她是女神啊,万一警察打不过她们怎么办?
许如清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能冒这个险。
既然她们没有伤害自己,那就先留下监视她们吧!看着白葳蕤认真泡茶的样子,他想。
转眼到了晚上,这两天信息量有点儿大,许如清心猿意马,便要回房睡觉。
可他刚熄了灯,就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站在阳台上,正是白葳蕤。
他在床上翻了半小时烙饼,实在睡不着,索性一骨碌爬起来,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白葳蕤听到动静,回头冲他微微一笑。
许如清走过去跟她并排站着,这会儿刚过九点,正是小城居民享受夏夜的时候。
东郊区大多数人都去了繁华的市中心,远远可以看到西南边灯火辉煌的建筑群,跟近处黑暗一片的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看什么?”聊了一天,许如清多少减轻了些对她们姐妹的防备,也终于敢先开口问话。
只是一想到自己正在跟一位真正的女神聊天,一种不真实感又涌上心头。
“发呆呢。”白葳蕤说。
许如清回头看了看次卧,没有灯光,尚善应该不在,低头看了看,一直趴在门外的莱福也不见了踪影。
“神明也会发呆吗?”许如清说完,连忙补充一句,“啊,对不起,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神,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是什么样,你多见谅啊。”
白葳蕤微微一笑:“我们的生命比普通人长太多了,如果不发呆,很难打发漫长的岁月。”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寂寥,许如清突然有些被感染了。
可他很快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普通人,竟然跟永生的女神共情起来,实在是有点儿杞人忧天。
“啊,那一定挺无聊的。”怕把天聊死,他还是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
“还行吧,”女神大人说,“在不可及之地,我住在那个世界的最高峰苏普瑞姆峰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我就觉得,发呆也挺好玩的,有时候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就会觉得很有意思。”
许如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们所在的街区大多是居民自己建的房,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刚好可以看清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这景色他已经看得太多,可见白葳蕤看得津津有味,便陪着她一起看,两人默默看了十多分钟,他终于又忍不住问道:“这……能看出啥?”
白葳蕤说:“有句话,我是从你们这里的书上看到的,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许如清又沉默了,半天才苦笑着回道:“确实是。”
“有一次我自己坐在苏普瑞姆峰上想一个魔法,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一坐就坐了一万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诞生出好多个智慧生物的文明,其中也有人类——被称为最接近神灵的种族。”
女神大人突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许如清想,大概很少有人能听她倾诉吧。
“一万年的沧海桑田给了我很大启发,我终于想明白那个魔法的意义,我就跑到风暴洋边上,把整个海洋的水都取回苏普瑞姆峰,凝练成一个纯水之灵——对了,就是尚善。”
不愧是女神大人,就连怀个旧都这么生猛。许如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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