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不下雨的时候艳阳高照,穿两三件衣服干活也能把人热出汗来。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扶着皇后道:“年年都来,尚父真是好兴致。”
皇后听出陛下语气中的不悦,于是开解道:“陛下,年初一祈福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关朕什么事。”皇帝道,“让他们去就是了,还缺了朕一个不成,朕看这天下少朕倒是更国运昌隆。”
皇后听了这话吓得扶着皇帝的手都颤了颤,这些年明显感觉到了陛下越来越愤世嫉俗。
走在一旁的于太师沉声道:“陛下切不可妄言,祈福乃是天大的事,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为君祈福,为国安康,陛下不过走了些路,稍稍忍耐些罢。”
皇帝一听,当下就甩手不干了,他站住不走了,“于太师,你也拿朕当三岁小儿教训吗,既然如此,这个福朕就不求了,苍天也不会信一个三岁小儿的祈祷!”
于太师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只怪平时真的没把皇帝当皇帝看,这才失言,于是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息怒,别因老臣而怨怼苍天,老臣请罚。”
皇帝黑着脸站在原地,死活不走了,“朕要回宫!”
就近的臣子齐刷刷地跪了一排,“陛下息怒!”
皇后也跟着跪下,还要开解道:“陛下,臣子们求福心诚,陛下多多担待,善化寺再走两步就到了。”
皇帝不为所动。
皇后只能示意跪在一旁的董雪儿,此刻只能盼望她能说上两句话,皇帝现在也只听得进她的话。
董雪儿还没开口,就见尚父上前道:“陛下若是不愿求这个万民福,那便回宫吧。”
所有人都看向尚父,不解这是何意,路都走了一半,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于太师磕头:“陛下不可!”
皇帝怒哼一声,“回宫!”
尚父为皇帝让开路,一副彻底不管他的模样。
董雪儿察觉到了尚父不悦,立马拉了皇帝一把,柔声道:“陛下,臣妾陪陛下慢慢走过去。”她一指山上的景色,“陛下您看,那山顶还有雪呢,多美。”
皇帝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那婀娜多姿的山峰顶上还挂着积雪似的,看起来如梦如幻。
听着董雪儿的甜言蜜语,看着远方的青山美景,皇帝暂时将气压了下去,携了董雪儿的手就往前走。
“朕与雪儿一同走,尔等离远些。”
众臣应是。
录昭冶看着皇帝与董雪儿二人往前走去,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只留一副淡然表情。
只是离他近的人却能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倘若皇帝今日真的赌气回了宫,那接下来等着他的恐怕不止天塌了那么简单的事。
董雪儿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今日多亏了她拉着皇帝躲过一劫。
皇后也有所悟,尽管与董雪儿生了嫌隙,但今日也得感谢她。
众人与皇帝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重新启程。
陈鹭之走在队伍的前方,她朝录昭冶的双腿上瞥了一眼,并没瞧出什么异样。
看来病痛是好些了,跋山涉水都不成问题。
谷溢走到录昭冶身边低头说了句什么话,录昭冶轻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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