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五条白鱼翻滚起来,将水面搅得水花四溅,哗啦作响。五条鱼仿佛掉进了沸水中一般奋力挣扎,它们上下跳跃,左右相撞,摆尾折鳃,鱼鳍翕张。它们一条一条,争先恐后地跃入李惟一的眼底。
平静的水面顿时水波激荡。水珠扬起,波纹漾开。水击石壁,叮咚之声不绝。水底碎石也摇晃起来。
李惟一有些晕眩。他的心仿佛也随着水面动荡起来。仿佛那几条白鱼不是在扰动溪水,而是在惊动着他的心。
他的身体僵直着,神色不定,眉头紧蹙。飞儿察觉到了异常,挽住李惟一的手臂,轻声说道:“你放心去做想做的任何事。我只愿我们也能像柳姨和古爷爷一样,一直在一起。”
飞儿的轻柔的话语抚平了波澜,白鱼安静地沉入了水底。
第二天黎明,李惟一如雕塑般跪在茅屋门前。门被推开,柳姨缓步走出。李惟一顿首,道:“柳姨,求您教我灵修。”
朝阳初生,晨光普照。霞光中,柳无情庄重地点了点头。
做好准备工作后,已是晌午时分。
水缸被搬到了山腹边,里面装满了清水,浸泡了许多草药。水面变成了浅浅的淡青色。
柳无情从怀中拿出一只古玉雕琢的小瓶,倒出一粒金黄药丸。大小如鸟卵。李惟一接过,顿时一股清凉之气直透掌心。
他吞下,然后跳进水缸之中。一股凉意瞬间淹没了他。他盘膝打坐,闭目凝神。
没多久,他感到小腹处一股热气腾腾窜起,很快传遍了全身。与此同时,一道力量从体外灌注进来,仿佛想要导引那股热气。而炙热的感觉瞬间爆发开,小腹处仿佛有烈火焚烧。
李惟一想要竭力平稳呼吸,可身体似乎沸腾了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皮肤的跳动。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如鼓。
而在他身外,缸中水已是翻滚沸腾了。柳无情控制着一道彩光,在李惟一体内游走。她的神色凝重,全神贯注,不敢丝毫分心。
在此般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李惟一终于感觉到热力渐消,而体外那股力道逐渐地引导热气周身环绕。他的呼吸平复下来。
热气似乎在沿着几道经脉往复运行。每运行一次,他便感觉到身体蕴积了更多能量。如此周回几十次之后,他感觉好像身体被打通了。一切都畅通无阻,随心所欲。
之后,热量朝下阴处汇聚。热而不烫,温融柔和。他感到很舒适,仿佛坚冰消解,弱柳春波。
到最后,一切平复如初,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种奇妙的感觉顿时袭来——
这个世界,仿佛变得更加清晰了。柳姨的发梢,山壁间的一株草,远处的一只飞鸟。飞儿忧心的神情,古爷爷庄重的眼神。天蓝,草青,水碧……一切景象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眼睛,种种细处均看得清清楚楚。
耳边水滴之声,鸟鸣之声,甚至三人的呼吸之声,全都清晰可闻。
他左手按住水缸沿,轻轻一跃,身体稳稳地落在地面。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臂,不明白这力道是从何而来。
以前的自己,好像是蒙着一层纱看世界。如今纱布揭开,世界变得清晰可见。
当他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心中充溢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面对着世上的一切,更加有把握了。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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