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看了俩人一眼,一脸沉重地继续说道:“也罢,你们坐下,听为师与你们讲个故事。”
莫余知与莫吾知俩人相视一眼,心中疑惑,今日师父与平常不一样,他这是怎么了?俩人只得颔首照做,乖巧地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莫问的思绪有些飘远,缓缓地道:“你们二人平时也不曾离开为师身边,更不曾与你们说过为师的过往。”
“这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候因天灾,我八岁就父母双亡,与亲人失散,流落到安阳,我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因缘际遇,出游在外的少林寺一高僧破格将我收下,成为师父的俗家弟子。”
“因当年武宗灭佛的事情,我的师父也只能偷偷收我为俗家弟子,不敢为我剃度修行。我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师祖,他豁达仁义,广布善缘,不但教我功夫,还授我医学。直到有一天深夜,师父他满身是血的找上我,当我看到他面容已毁,双手已断经脉,要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和握着我送给师父的半块玉,我简直难以相信,那是我德高望重的师父。”
“我将师父妥善安置后,问起师父,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对他下这样的重手?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后来我才知道师父在收我为徒之后,还收下一个徒弟,也就是我的师弟,我与师弟不曾见过面,法号莫语。”
“师父说此人道貌岸然,心胸狭窄,手段极其心狠手辣。虽师父是少林寺的僧人,他名下曾有不少土地资产,因武宗下诏令把其他寺庙拆毁,并下赦令将其所属的僧、尼、奴婢、财产一一勘检。少林寺本是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这场祸事并未波及到少林寺及师父身上。”
“然而我这师弟不知道从哪听说,少林寺有藏宝图。于是,他野心勃勃,坚定地认为师父肯定知道少林寺藏宝图的秘密,将魔爪伸向师父,在师父的斋饭里放入无色无味的迷药。师父一时不察,中了师弟的道,被师弟严加看管,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并严刑拷打师父,让他将宝图交出来。”
“我师父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藏宝图,听都没有听过,不论师父怎么说,执迷不悟的师弟,完全不信师父所言,又逼迫师父将少林寺绝学易筋经传授与他。师父怎可答应?严斥并拒绝了他,可是,师弟他丧尽天,将师父的经脉打断,身受重伤。”
“后来师父佯装知晓藏宝图的秘密,告诉了师弟一个假消息,这才趁机逃了出来。从此我带着受伤的师父隐姓埋名,在洛州城外的安宁寺安身立命,我师父自那之后伤势愈发严重,加上心中郁结,不到一年就含恨而去。”
此时师父莫问已经泪流满面,好像师祖那般惨烈情景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师父,您放心!师祖的仇我一定会让师祖九泉之下得以安息。”莫吾知坚定地对着师父说着。那恶人莫语,如此丧尽天良,想到师祖与师父承受如此痛苦,恨不得当场将他碎尸万段。
“对,师兄说得对,此仇不报,不共戴天。”莫余知平时最痛恨这种大逆不道,欺师灭祖,毫无人性的人,仅仅为了一己私利,枉顾人命。
莫问又耐心与两个徒弟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留意他的消息,但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此次来幽州也是董老哥的缘故,我一直托他帮忙留意,前一阵他写信告知,有了消息,这才带着你们来幽州打探虚实。”
“师父,这人恐怕跟您一样,早已隐姓埋名了,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隐姓埋名的人,何其困难?”莫吾知一边思索,一边沉声地说道。
“师父,既然董老哥已得到消息,那人如今在哪?”莫余知问道。
“为师今日一大早便去核实了,董老哥查到的人,那人并不是我那师弟,他已经在幽州府衙大牢里,虽也是罪大恶极,我试探过这人的功夫,并不是你师祖所传的功夫。”莫问心中怅然,摇了摇头。
“这多年过去了,要找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董老哥他说最近北方羽陵部合并了几个部落,为师希望余知你亲自去一趟北方打探一下情况,如有师弟那人的消息,你立即写信通知我!”
“这么多年了,我愧对师父!对不起他老人家!”师父双肩微微拉耸着,潸然泪下。
片刻后,师父莫问拂袖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对莫余知问道:“齐施主邀请为师去其本家,为师决定让你去。我与你师兄无知去唐国,余知,你可愿意?”
莫余知看着师父脸上那未干的泪痕,心下不忍,并郑重地对莫问答道:“好!我去。”
莫问从他怀中衣兜里掏出一块用粗布包得紧紧的物件,递到莫余知面前,莫问淳淳告诫地说:“为师教你们拳脚功夫,只为强身健体,教你们用医,只为若哪天还俗后有一技之长。而余知你医术这块天赋极佳,炉火纯青,你如今入世,为师至今将你师祖从少林寺临摹出来的易筋经赠与你。你好生修炼,切莫急功近利,学得此功,可保你无虞。”
莫余知心潮澎湃,这是传说中的武林绝技吗?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练这样经典的绝世武功。
莫问转头又对坐在一旁的莫吾知说:“至于吾知你,为师把师祖传下来的医学典籍传给你,平时你不务正业,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私下偷偷炼毒。虽说医毒一家,但稍有不测,定会闯下大祸。过往师父不予你计较,往后需谨慎为之!”
“为师本想着你与你师弟一同前去北方,可为师又不放心你二人在一块,索性你这次就继续跟在为师身边,去唐国吧!”
莫吾知看了一眼莫余知,心里不知想些什么,接过莫问递过来的典籍,点头应下。
回到自己房间后,莫余知和衣直直躺在床上,回想起师父的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将自己的右手胳膊垫在脑后,左手抓着的是师父给的粗布包裹。
倏地,莫余知猛地坐起身来,跑到床头前的圆桌边坐下,把粗布包放在桌上,他一层层解开这包裹着的粗布,一本青色纸装订完整的书籍呈现在莫余知面前。
他双手拿起这本书籍,只见书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易筋经。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秘籍!此刻,莫余知心中百感交集,似一把大锤重重敲鼓一般深沉厚重,咚咚咚地响动,他抬起右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触摸这本秘籍,好似看心爱的东西,越看越心花怒放!
莫余知早已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把书籍划拉翻看一下,秘籍里书中有图文以及文字注释,他仔细一看笔迹,这不是师父莫问的笔迹,想必是出自师祖他老人家之手吧!
屋外的雪到深夜还未停止,一切却都显得很安静,静到莫余知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翻书声。
莫余知仔细端详翻看了一下秘籍,约一个时辰后,他逐渐有些困意,便抱着那本秘籍躺回床上沉沉睡去。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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