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刀疤龙手下留情,但是冷先生有些招架不住。他手中的淬毒匕首如同一件摆设,令他完全没有还手之机,好在自己身体灵活,这才一次次闪躲开刀疤龙的攻势。还没撑上几个回合,他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冷先生知道自己不是刀疤龙的对手,便将手中的匕首虚晃一下。刀疤龙忌惮冷先生手中的淬毒匕首,不敢逼得太近。就这么一疏忽,冷先生瞧准了机会后撤两步,然后转身飞奔而逃。
刀疤龙见冷先生逃走了,也不追赶,冷笑一声后,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龙梭镖,瞄着冷先生的后身扔去。虽然这龙梭镖只有一寸长,但刀疤龙的腕力极佳,只听嗖嗖几声,几枚龙梭镖就如同弩箭一般射了出去。
冷先生还没跑上几步,就被龙梭镖射了个正着,随即摔倒在地。黄府护院都知道刀疤龙的暗镖泡过麻药,中者短时间内会浑身麻痹。所以他们不再害怕冷先生的淬毒匕首了,都跑上前去把冷先生五花大绑地押了回来。
见冷先生面如死灰,刀疤龙哈哈笑道:”还想逃!你能跑得过我的龙梭镖吗?”
冷先生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却能说话。他明知此番被擒凶多吉少,自然不会求饶,只是有些愤恨地瞟了刀疤龙一眼,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刀疤龙平时多以侠义自居,懒得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冷先生计较。一旁的护院为了巴结刀疤龙,一甩手就抽了冷先生两个大嘴巴。
原本冷先生被擒,我还颇为兴奋,可是看到他被黄府的护院打得嘴角冒血,又不禁替他惋惜。倘若良心端正,又是学道之人,以冷先生的学识和造诣,不难成为一代风水大师。只可惜他利欲熏心,误入歧途,不免落了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黄师德手握拐杖点了点冷先生的肩膀,说道:”冷先生,老夫花重金礼聘你,可谓是一片赤诚!自从你到黄府之后,老夫奉你为座上贵宾,不曾有过半点怠慢。你为何恩将仇报,要谋害我黄家的命脉?”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以来就讲究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剐就动手吧!”冷先生倒也不畏惧,侧着头冷笑道,”黄师德,来黄府之时我便知道,待此事结束后,你定不会留下我的性命。既然我难逃厄运,又岂能让你独活?用我一条命换取满门吉气福脉,倒也值了。只可惜,天不遂我愿,临了还是让你逃过了此劫。”
”不识抬举的东西!”黄师德呸了一口,然后有些发狠地说道,”给你机会做人,偏要去做狗。这些年来,妒我黄府富贵的人数不胜数。倘若老夫放了你,岂不是让人笑我黄府无能!”
冷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对亲生亡故子的遗骨都能肆意糟践,我还敢指望你能放我一马吗?黄师德,歹毒之人必自毙,你到了这般年纪还未有一儿半女,这便是你的报应!我死不足惜,可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病身子还能苟活几日。”
黄师德气得嘴角抽搐,眼神之中满是怨狠。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咳......此处既然是你挖出来的暗冢,那老夫就赏给你做坟冢吧。”
冷先生不再理会黄师德,而是冲着阎七娘厉声说道:”鬼脸七娘,别以为如此献媚,黄师德就能放过你们。待此事一了,你们孤儿寡母也难逃一死。等到那时,我看谁来替你们敛骨收尸。”
阎七娘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冷先生,各人有各人的福难,如何渡过,全凭各人的造化,谁也强求不得。你我都是凭本事讨饭吃的手艺人,只能怪你自己起了歹心。你自恃略懂一些风水术,便来谋害他人,实在是自寻死路。这天下事,但凡沾上坟葬,又有哪一件能够不被敛骨人所知?就你那伎俩,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临死还不忘挑拨离间,当真可恶!”黄师德哼了一声,然后伸手向刀疤龙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刀疤龙会意,随手抓住冷先生的发髻,如同抓小鸡一般,然后用另一只手抄起开山刀,顺着冷先生的脖颈砍了过去。这一刀不偏不倚,只听扑哧一声,冷先生的身子就倒在地,而他那颗满是血迹的人头则被刀疤龙提在了手中。
黄府的护院先前大多在刀口上讨生活,早已见惯了血腥之事,他们对一刀毙命的冷先生没有半分同情,脸上没有任何怜悯的表情。巧巧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阎七娘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言语,而是把吓得浑身发抖的巧巧抱在了怀中。
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我的身体不由地颤了一颤,心口一阵阵地犯呕,想吐又吐不出来。我不敢再去瞧冷先生那颗还在滴血且没有闭眼的头颅,只觉得后脊梁处冒起了一股寒气,顺着我的每一个毛孔,在我的身体里不断地蔓延着。
”咎由自取!”黄师德冷漠地瞥了一眼冷先生的尸首,然后挥手说道,”就把他的头颅葬于此冢之中。至于尸身,直接拖到林子里面去喂狼。”
黄府的护院们都有些瞧不惯趾高气扬的冷先生,此时更不会善待他的尸首,一听黄师德下了令,就如同拖拽死狗一般将冷先生的尸体拖进了林子里。刀疤龙更是不敬死人,随手就把冷先生的头颅丢向了暗冢。可这一丢没丢准,冷先生的头颅滚了好几圈才掉入暗冢之中。
我心想这黄师德的手段可真够毒辣的,尽管冷先生生前有负于他,但也不至于连具全尸都不给留吧。骨头闻到了血腥味,颇为兴奋,朝着冷先生尸体的方向就要跑去,吓得我连忙抱住了它,心中连连暗骂,”小东西,这坏人的尸首岂能吃得!也不怕得了病爆了肚皮。”
刀疤龙吩咐几名护院留下来处理后事,自己搀扶着黄师德上了轿子。这一路返程,有数十名护院看管着我和阎七娘,不过待遇倒是提了一个档次。先前每次回黄府的时候,我和阎七娘都是步行,但是这一次刀疤龙却给我们分派了一辆马车,就连骨头也免去了奔波之苦。
礼骨坛
回到黄府之后,黄师德在正厅设了一桌宴席,专门招待我和阎七娘,以谢举报冷先生之功。我的脑海中满是冷先生死后的惨相,自然是没有胃口。巧巧见我不吃,她也不肯吃,阎七娘连连相劝,她才勉强喝下了半碗热粥。骨头倒是不肯亏待自己的肚子,几口便把黄府打赏的一只活鸡吃了个精光,搞得黄府正厅一片狼藉,地上满是鸡毛和鸡血。
黄师德很会保养,一边吃着雪蛤莲子羹,一边喝着参鸡大补汤,还不时地劝我和巧巧多吃一些。巧巧不敢回话,只得低头闷声喝粥。我也只是客套地笑了笑,心想这黄师德莫非是无心无肺之人,冷先生尸骨未寒,他竟然还能吃喝得下去,好像刚刚的人命血案与他无关一样。
阎七娘没有动筷子,入席后一直在抽烟袋锅。刀疤龙虽然深得黄师德的信任,但毕竟主仆有别,他身为黄府护院,自然不能坐在宴席旁,只得站在黄师德身旁。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倒也不觉得丢了身份。
黄师德吃饱喝足之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鬼脸七娘,多亏你们母子二人机敏灵智,揭开了冷先生的真面目。老夫无以为谢,只得送上一些金银,权当是赏钱。待此事了结之时,老夫还会另作酬谢。”
黄师德话音刚落,一个下人就托着一只木盘走了过来。刀疤龙将其接过来后掀掉锦盖,露出了满满一盘金银,其中金子四锭,银子十余锭,摆列得整整齐齐,显得极为耀眼。
阎七娘瞥了一眼盘中的金银,笑着说道:”黄老爷,您既然是我的事主,我自然会关心您的家事,这本是分内之事,七娘不敢贪功领赏。今日之事多亏龙爷相助,方可一举擒下冷先生,若要论功行赏,这些金银自当赏给龙爷。”
”呵呵,你这娘们儿倒还挺重情重义的,能够不为金银所动,难得,难得!不过,这黄老爷的赏钱还是要拿的,你不能辜负了黄老爷的一片情意。”刀疤龙哈哈一笑,然后把装满金银的托盘递给阎七娘。
黄师德摆了摆手,说道:”他的功劳我自会另行赏赐。鬼脸七娘,你不必推托,收下这些金银便是了。你若不肯收,岂不是让人笑话老夫不明事理。”
”黄老爷言重了!既是如此,那七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至于黄府的丧事,请黄老爷放心,我必定尽心尽力,绝不负黄老爷的重托。”阎七娘起身接过托盘,随即又递给了我。
我见阎七娘同意收下黄师德的赏金,只得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也不知道阎七娘唱的是哪一出戏。虽说冷先生不是什么好人,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用他的命换来的赏金还是不该拿的,如此一来,难免有些不仁不义。
黄师德见阎七娘收下赏金,脸上不禁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正厅之内的护院和下人都退下,只留刀疤龙一个人伺候他。巧巧和骨头也被下人送回了厢房。
等四下无人后,黄师德才轻声问道:”鬼脸七娘,你说坟冢之中忌清油,可有何破解之法?难不成要重新修挖一个?”
阎七娘笑了笑,说道:”黄老爷,这世间事既然有忌,自然就会有破解之法。明日,我可命泥瓦匠在坟冢四壁涂抹上一层掺过锅底灰的猪血,如此一来,自可保证坟冢中吉气福脉延续不绝,更不会使其破冢外泄。”
”此事就依照你的法子办。只是不知道这坟冢还要几日才能修好?”黄师德点了点头,然后盯着阎七娘继续问道。
”最多三日便可完工,不过黄少爷的遗骨倒是有些麻烦。”阎七娘顿了顿,面露难色地说道,”黄少爷的遗骨放在我房内已有两日两夜。这两日两夜来,我都以敬香礼拜,并燃起八宝元蜡来化解,可是效果并不明显。黄老爷,请恕我直言,此乃怨恨之兆,可见黄少爷的遗骨至今还在责怪您。”
黄师德听完后不禁有些神情恍惚,向后一仰,突然瘫坐在椅子上。足足过了半晌,他才颤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在怨恨我。唉......家门不幸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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