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好熟悉。
文周青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在楼梯前,祁风高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那天的她也如现在这样局促。
祁风高上前一步,文周青下意识的往后退。
可是这一次,祁风高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而是扯住了她的手腕。
“周青。”
在她还没有开始挣扎的时候,祁风高叫住了她。
文周青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那是一种自己将自己困住的局面,祁风高低下了眸子去看她被抓住的手腕。
“周青,我不喜欢上树掏鸟蛋,也不喜欢挖蚯蚓,但是我更不喜欢看见你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别人的眼色。”
“我想,如果我能让一个女孩变得开心,如果我能让她不再以为自己是在陌生的环境当中,那我就做对了。”
“所以我自然的以为时间久了你会看出我对你的不同,我以为你能清楚的知道我的心思,但是你没有。”
话说到这里实在太明显,文周青即便想要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也不可能了。
她能感觉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可是她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是冰冷麻木的。
祁风高忽然抬起了眼帘,文周青骤然一怔。
“周青,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是兄妹。”
文周青将另一只手搭在祁风高的手上,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风高,我很感谢小时候你对我的照顾,可我已经把我们是兄妹当做了事实。”
虽然说的话好像很残忍,但文周青没打算憋在心里:“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即便我不认同我们是兄妹,可是祁家早已经掐断了前路……就在今天早上,祁太太特意叮嘱我,她说我是祁家人,兄妹就是兄妹,绝不会产生,也决不能产生其他的情感。”
“你是他们最器重的儿子,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剥夺你的想法。”
祁风高摇头:“周青,这不是阻碍。”
文周青松开那只手,她向后退了一步:“对不起,风高。”
沉寂。
文周青能听见沙哑的蝉鸣,蚊虫从她的脸上飞过,它们的翅膀毫不留情的敲打着她的皮肉,但是她却浑然不觉。
祁风高道:“周青,我很唐突是不是?”
“我怎么能忘了一段情感是需要两个人一起支撑的呢,我以为只要我投入的情感足够多,就能弥补那些空缺……周青,要道歉的人其实是我。”
他向她张开了手臂。
祁风高笑了。
他上扬的唇角和弯弯的笑眼重新暴露在灯光之下,文周青仿佛产生错觉,她好像又看见了之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就好像他在树上拿着鸟蛋摇着手要人夸奖一样的笑。
恍惚间,文周青觉得什么都没变。
她的脚步不受控制,重新走上前去抱住祁风高:“小哥,其实我很愿意叫你小哥来着。”
回应她的是祁风高有力的回抱,只是文周青不曾看到,暖黄色的灯光之下,祁风高漆黑的眸子里情绪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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