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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劳碌实在困乏,易欢在后院对付了几口,洗漱完毕后早早地就睡了。
后半夜,窗外除了初春的虫鸣,依稀还有人交谈的声音,易欢也算睡足时辰,这点声音渐渐唤醒她的思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缓缓坐起身。
迷蒙间透过窗子瞧见不远处假山后有两个黑影,一高一矮,从起初的交谈到两个影子的手交叠在一处,时不时还有女子浅笑的声音。
人类的本质就是吃瓜,易欢一瞬间了无困意。
声音虽然轻,但对于歌手这种对于声音极为敏感的职业而言,完全能捕捉,声音的主人便是那处处为难自己的蓓儿。
与蓓儿幽会的男子声音陌生,应该不是院里的护卫,时花楼的规矩是婢女不得与外男私相授受,这个点两人在假山后面,声音还愈发不正经,后面会发生什么,易欢可不敢想。
若现在出门戳破二人奸情,反而会打草惊蛇,后院连接西市大街极易逃脱,该有的证据都没有。易欢侧过脸看见菊香那事多的丫头,心中生出一计。
易欢重新缩回被中,将手故意留在外头,嘴里喃喃梦呓,报着菜名,一边的菊香已然有被吵醒的迹象,易欢继续推波助澜,翻个身一掌敲到菊香的枕头上。
菊香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刚要嚷着责怪阿欢睡相极差,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时不时还夹杂着男女轻哼的喘息。
菊香好奇地朝外看去,顿时面红耳赤,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素日也没伺候过楼里姑娘们,如今在不远处就上演了这么一出,实在是羞涩。
女子的声音越听越耳熟,可不就是持雪姑娘身边的蓓儿。菊香心想,花魁身边的一等婢女带头违抗规矩与外男私相授受,这等大事一定要告诉桃红姐姐,于是蹑手蹑脚离开屋子。
一炷香时间后,易欢听着外头愈发安静,再来人就无法捉奸了。正逢焦急之时,十余人提着灯笼乌泱泱地快步走来,脚步声细碎嘈杂一下就惊着了那二人。
“速速抓住这二人!”只听见管事刘嬷嬷气急败坏地命令着身侧的几个护院,假山后二人匆忙穿上了衣裳。
蓓儿神色慌张,用力推走那黑衣男子,那男子起初犹豫,看她心意已决,于是踩着假山越上墙头,飞檐走壁绝尘而去。
“好一个没担当的男人。”易欢无声咂嘴,心想这蓓儿看人的眼光奇差无比。
蓓儿晃晃悠悠从假山后走出,被前来的护卫一把压着跪倒在地上,刘嬷嬷从身后婢女处取来一长柄灯笼,脸凑近些瞧。
“婼妈妈,是蓓儿……”刘嬷嬷犹豫着,半晌说了出口,“蓓儿还不老实交代那男子是谁家的。”
蓓儿死死咬住下唇,摇头表示拒绝。
婼妈妈柳眉微蹙,春夜寒凉,她紧了紧身上的狐领鹤氅,步伐沉重地走到蓓儿前面,气氛冰冷,周围人紧张得不敢大口呼吸。
只能听见婼妈妈一人的声音响起:“去叫持雪姑娘来,还有把边上这几间瓦房里的人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易欢等人都被带了出来,低着头站成几排,等到持雪姑娘姗姗而来,婼妈妈才继续开口:“说,与你私相授受的那个男子是谁?”
蓓儿仍然不肯松口,只能磕头,言辞恳切:“蓓儿坏了时花楼的规矩,任凭婼妈妈处罚。”
婼妈妈给过她机会,见她依然嘴硬,一声清脆的耳光划破夜空,灯火摇曳中那雪白的脸蛋上落下五指红印。
蓓儿眼泪汪汪,小声啜泣,却还是不肯说出名字。
见她如此执着,婼妈妈转移目标走到易欢一众人面前,冷声询问道:“这二人彼时就在假山后苟合,你们这屋头与他们相隔不过一条路,可有看见那人长相。”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知情不报者,与蓓儿并罚。”
众人还是摇头,这些日子为了筹备宴会,大家起早贪黑忙碌,刚摸着床就歇下了,睡得太熟以至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别说看到那人的长相了。
婼妈妈冷哼一声,目光如炬,看着桃红身后站着的菊香,指了指她,示意她走到自己身前。
“她们几个都说睡着了没瞧见,你又如何瞧见?”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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