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对着持雪福身行礼便要转身离开。
持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的那件东西,我答应你。”
如果这辈子自己注定无法翱翔,那就为她吹起一阵旋风,让她成为抟扶摇而上的鹏鸟,寻找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易欢微笑,走到门前,帮着霜儿一同收拾完瓷片后回到了祝明宵的主院里。
晚些时候,书房内,冯檎替祝明宵取下一幅原本挂在墙上的画,这是一幅画风凌乱疏狂,细看却大有深意的画,用笔大胆创新,画者的功底十分扎实,将书法的狂草运用到笔触中。
落款印着“今朝客”三个字。
今朝客的画被卷好丢在青花瓷缸中插着,重新挂上一幅画。这一幅与今朝客的风格相比明显就规矩了很多,画了烟波浩渺的湖面,湖面上一叶扁舟,舟上似有二人对坐。
原本干净的画面,配合上似有若无的雨点,雨点就是祝明宵那日挥洒的墨汁。
这幅画十分美,比今朝客少了几分灵动,却更多几分写实的细腻。
祝明宵站在自己这幅画前面,若有所思地看着,随即转成微笑,十分欣赏的点点头。
“冯檎,你觉得本王的画与今朝客的画相比,如何?”
冯檎凝视许久,说道:“自然是王爷的画好,功底深厚,绘景写实。一看您的画就知道是成先生所教。”
成先生早年间是金陵书院的作画先生,是唯一的女先生,性子清冷,有身为画者骨子里的孤傲。
可惜先生经历完当初的事情后,离开书院,从此嫁作他人妇,洗手作羹汤,从夫姓为沈成氏,世上再无成幼群。
“本王也觉得,画风越来越有当初成先生的感觉了……”祝明宵挥袖离开书房,让冯檎替他更衣完后,坐在床榻上。
月洞的架子上堆着几本书,每一本书上都画着不同的山川河流,而在这些书中间放着一册极薄的书,祝明宵将其取出,里头赫然是一行行人名。
自左丞相季悬川,右丞相兼天子太傅容景年起,往下中书省、六部、五寺……一众朝堂官员无论大小均列入其中。
祝明宵翻到大理寺一页,最下方几行中正六品一行,左右主簿冯实文和贺新兆,祝明宵嘴角带着笑,眼神中却流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厉。
冯檎对于王爷的状态有些担忧,这么些年过去,所有人都把当年的事情封存,不再提及,只有王爷一人一直暗中搜集证据。
“王爷您听,打更声都响了,您忙碌一日了早些睡吧。”
祝明宵合眸调整呼吸,揶揄道:“怎么跟阿欢那个丫头一模一样。”
说完这话祝明宵忽然愣过一瞬,未时从赵家离开的那段路上,自己鬼使神差地替她拂去面粉,指尖接触时酥麻之感钻入心间。想到此处,祝明宵面色一沉。
“那丫头人呢,怎么不来给本王守夜?”
冯檎嘟囔着:“昨个儿是阿欢,今日就是小的,一天一换……天天想着让她给您守夜,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鬟怎么保护好您。”
王爷近日好生奇怪,当时分明说是近距离观察这丫头的举动,抓到漏洞一举歼灭藏在她身后的势力。如今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都开始嫌弃冯檎了。
“爷,这是那丫头休息前送过来的清明团子。”冯檎突然想起来这事儿,不情不愿地端了上来,正好给爷做夜宵。
祝明宵挑眉,嘴硬道:“本王就勉强尝一下她的手艺。”
心中却暗滋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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