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顾御极挥手示意,王太医如逢大赦,用尽毕生所学,认认真真写了一篇方子,当着顾御极的面细细叮嘱顾家下人,让病人如何服用,如何休养。
顾御极盯着王太医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动弹。
难道、小珊儿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所以离家出走,流浪到了京城?!
他端着汤药,亲自送了过去。
药汁熬得浓浓地,颜色发黑,海珊儿闻着味儿就皱眉头,可当着人前,只得一口一口喝尽。
见她额角上锐利的伤疤,顾御极忍不住伸出手去:“小珊儿,这是怎么回事?”
两年不见,想知道她为何变得如此落魄。
可海珊儿虚弱地倚在床头,也不回答,两只眼睛吧嗒吧嗒眨着,就这样望着他。
这位顾将军怕是不好骗。
“不知令尊如今可好?”顾御极换了个方式。
海珊儿有瞬间的失神,她虽然不认得这个人,可他对自己却仿佛知根知底:“我也有一年没见父亲了,我年前、咳咳咳……”
她咳到眼冒金星,缓过劲来之后,就把前面的话题忘了,换另一边倚着大引枕,好奇打听他:“顾将军曾在江南府任职,难道是江南卫指挥使?”
“并不是,我替皇上去练兵,不止江南,便是岭南各卫也都走了一遍。”
海珊儿心里有数了:“哦,那你的官级应该比爹爹高,爹爹是四品。”
家底是厚是薄,只消看宅子就知道了,但官帙却不好说,她进府时,马车长驱直入,直接停在二门前,所以并没有看到大门。
而顾御极敏锐地抓住了一个信息。
四品!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似乎黯然神伤,相当灰心。
“小珊儿……”
“我姓海。”海珊儿连忙纠正,他总叫她小名,让她挺尴尬的,他们有那么亲密吗?
顾御极黯然:“海姑娘。”
见她累了,靠着引枕眼皮直打架,他识趣地起身:“好好休息,这里就是你的家。”
可临走却又回过头来,深深地望着她:“我叫、顾御极。”
“谢谢你,顾将军。”这位将军的眼神,怎么这会儿像小狗子似地,可怜巴巴的是怎么回事?
“你还叫我将军?”
海珊儿忙改口:“顾大哥。”
关系进一步也没什么不好。
可没想到顾御极听了,竟有些不悦:“我不是你哥。”
海珊儿吧嗒吧嗒望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叫我名字即可。”顾御极心中轻叹。
不急,不急,她把他忘记了,这全是他的错。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时给了她一个宠溺的眼神。
海珊儿喝了汤药,与秀米各自躺下休息,她太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到了半夜。
她突然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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