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被噎了一下,双手合十朝他拜拜,选择闭嘴。
“秋娘,你和蓁儿自己去逛吧,我得在这儿守着”
目送她们走了,容娘才进医馆后堂去看,大夫正准备将顾三郎身上衣服剪开脱下来,她赶紧过去帮忙。
“大夫您贵姓?刚才是我冒犯了,给您赔个不是,还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免贵,姓柳”,那大夫有些不耐烦,又转头去吼小伙计,“去打水来,吃的比猪多,眼里就一点活儿也没有,要你们有什么用”
俩小伙计把人抬进来就又回堂前守着了,懒洋洋靠在柜台后面背千金方,听见柳大夫吼人,也不害怕,反而一副你怎么又发病了的表情。
就着打来的水,柳大夫手法敷衍的给顾三郎擦被脏污的后背,恨不得连着血肉一同搓下来。
顾三郎还没醒,却疼的哼出声来。
容娘看得心惊,“您轻点呗”
柳大夫停手,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示,下手接着搓。
他这样的态度有些不近人情,容娘深呼吸,在内心告诉自己,大夫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有点古怪性格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这位柳大夫长得实在好看,可以说是一张芙蓉面,脾气不好似乎就更合理了。
但是…但是,那是金贵的顾三郎啊!
容娘终于忍不住挽起袖子,“我来吧,柳大夫,你…您把他结痂的伤口都搓裂了”
柳大夫动作一滞,“他这伤口里有脏东西,搓裂了清理干净才好”
“您说的是,但我堂兄身上实在太脏了,我给他擦洗干净了再给他清理上药,可以吗”
听她这样说,柳大夫也乐得有人动手,把帕子扔进铜盆,做了个手势让她去。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职业侍女,容娘照料人还是很有一手,请伙计帮忙换了几铜盆清水,擦洗干净后,顾三郎背上露出那些伤口也就格外惊人。
好几道大的刀伤斜着劈在他背上,这会儿没流血了,皮肉翻卷着,红肿发炎,还在往外溢出组织液。
容娘怀疑三郎不再流血,是不是因为血都流尽了。
“这怎么办啊,柳大夫”
“小问题”,柳大夫仍旧一脸冷漠。
他开始处理伤口,说最重的是后心的一道箭伤,再深个一寸,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
顾三郎大概是中箭之后自己拔了箭头,那箭头上绝对有生锈的倒钩,生生撕下了一块皮肉不说,伤口也有些感染了。
柳大夫把薄刃小刀用火烧了又过了烈酒,挑出三郎伤口里的脏东西,再将那些翻卷的皮肉缝合。
容娘突然就有些心疼,好歹是一处长大的。
顾三郎去北地时才十七岁,如今六年过去,边境苦寒之地,将扬州锦绣堆里长大的少年郎也锤炼成了英俊高大的模样,容娘恍惚间有些不敢认。
伤口还没处理完,医馆就来了衙门的人。
“容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村长看见容娘在这儿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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