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看。
除了漆黑的宫道,什么也看不见。
王公公领着我和离三来到乾元殿,离三守在殿外,我跟着王公公进去。
父君正在用朱笔批奏折,旁边贵妃研磨,好一副红袖添香的景致。
大皇兄站在父君左侧,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父君边批奏折,边表扬大皇兄政事处理的不错。
王公公道:“陛下,公主来了。”
父君这才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凝凝来了,快到父君身边来。”
大皇子在一边,我只好从贵妃那边过去。
贵妃斜睨了我一眼,离得远些了,对父君道:“陛下,皇儿的政事处理的不错,陛下有什么奖赏呢?”
还能有什么奖赏。金银珠宝权势他都不缺了,缺的就是个储君的位置。
中宫唯一的嫡子尸骨未寒,她就在此拿话噎人。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
父君道:“皇儿想要什么?”
“儿臣只愿父君身体健康长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听听,说得多好。
他来见父君,穿得也不是我白日所见那件土黄色蟒袍了,水银色的丝绸上,半点绣花也没有,素得要奔丧似的。
父君果然夸赞了他,贵妃跟着附和:“咱们的皇儿就是有孝心呢。”
我轻轻“啧”了一声。
父君立马转过头来看我:“凝凝这么晚过来,父君早让人备好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说着,让王公公从旁边的小桌上端来了。
贵妃没有得到回应,研磨的动作颇大,搅得墨水哗啦哗啦响,一两滴溅在了奏折上。
“去去去,妇人能做好什么!”父君有些恼怒,让贵妃退下。
贵妃还想说什么,大皇兄站在一边给她使眼色,她吃瘪地退下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
赵家怎么会送这么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进来做棋子,真是自断前程。
要不是她运气好,生了父君登基后的第一子,她哪能有今日的贵妃之位。
父君对着大皇兄说话的语气和缓了不少:“皇儿先退下吧。”
大皇兄恭顺地退出去了。
“其他人也退下吧。”
待殿中闲杂人等退出去之后,父君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凝凝有什么话要对父君说的啊,父君已经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父君对二皇兄的死有什么看法。”我直截了当地问。
凭着一个君王的直觉,他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思。
他皱着眉头思索,思索了半天,似是无果。
“难道凝凝觉得此事有蹊跷?”
我考虑了一下要怎么跟他说,避开了陈光度的名字,将其他的细节和那枚钱币的事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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