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屋内,沈思面朝下躺着,上身没穿衣服,陈太医一道一道刮着骨肉。
“疼么?”虽然是废话,看着沈思满头汗,咬着牙也知道他此时很疼,可是,顾冲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的。
沈思歪着脑袋,看着顾冲,笑了:“殿下听过关羽吗?”
“没有。”
“很久以前一个别的国家的武将。他中过敌军的毒箭,在手臂上,有个大夫也是给他剔骨刮毒,他没叫过疼,而且当时他还在下棋。”
“你在学他?”
“嗯嗯。不过,分心的时候的确不疼。像是我和殿下现在说话,就不会感觉疼。”
“不疼么?你出汗了,而且还在抖。”
沈思尴尬地笑起来。
“这将军后来如何了?”太子没让沈思尴尬太久,问道。
“哎,刚愎自用,丢了城池,人也被敌军生擒,但他拒不归降,被斩杀。此人武艺超群,忠毅勇猛,可惜,打仗不光是靠武艺,智谋更加重要。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更厉害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顾冲看着沈思滔滔不绝说起兵法来,晶晶亮的眼眸泛着光,说道:“你读过很多书,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见解也常常与旁人不同,细细想来却很有道理。
老成却不迂腐,知变通。有时候我会想你真的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么?”
“……”
“所以,这将军不如你。”看着愣住了的沈思,顾冲自己转了话题。
“哈哈,我比他可差远了。”沈思一听,心虚地赶忙接话。
“你已经很好了。十六岁就已经立下如此多的军功。你以后一定能出将入相,成为国之柱石。”
沈思笑了:“如果殿下希望我如此,那我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你自己不希望如此么?”
“若我不姓沈,我连将军也不想当。”
“那你希望做什么?”
“侠客,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叶扁舟,一壶浊酒,笑傲江湖。”
顾冲笑了:“山中对弈,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正是如此。”沈思也笑了。
“所以其实现在的你并不快乐,因为没有过你希望的那种随心所欲的日子。”顾冲的声音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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