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对美景掉以轻心。宋文泽,没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就算是再美的景色,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
他摸着她的头。云林,长大了。有喜欢的人吗?
她抬起眼睛,他是明白的。笑了笑。我六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一个男孩。他牵着我手,带我到满是零食的桌子边,抓一把花生放在我怀里。
他轻轻地咳嗽两声,眼睛转向其它的方向。云林,其实我。他淡淡地笑开。脸上有丝难堪。
喜欢不代表爱,是吗?所以我们不能相爱对吗?
云林,我们可以不说这个问题吗?让我像小时候那样的宠着你,可以吗?
我可以在你的怀里睡,听你吹口琴,听你唱歌,数星星吗?他笑起来。傻瓜。宠你还有许多的方式。
云林抱住宋文泽。他宠她的方式有太多。她似乎不能用文字把它写出来。幸福的时候,太不幸福的时候,是沉默无语。她从他的腰间把传呼关掉。他身体微微退后一点点。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他轻轻吐一口气,把传呼拿出来,放入她的手中。
宋文泽。其实由凯是死于毒品发作。还有婆婆已经去逝了。
是吗?她紧紧抱住他。他抓紧她的肩。宋文泽,我爱你。我们回蓝城,好吗?我想看婆婆。想看父亲。
他的泪水流入她的脖子里,她听到他低沉而压抑的哭声。那天晚上。云林以为回到十五年前。在众人面前坚强的她,在他的怀里哭着找母亲。她一直相信他们才是可以互相取暖的人。
坐着半夜的汽车回蓝城。眼底掠过城市的霓红,黑暗的山涧。云林有些晕车,她很久没有坐过长途的汽车。打开窗户,有冷风吹进,她的头不再痛得厉害,却有些凉意。宋文泽抱紧她,轻轻抚mo她的发。她闻到他颈间毛孔的气息,有点咸咸的味道。宋文泽,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亲人的味道像盐。他张开眼睛,仔细端祥云林的脸,一张足以让男人心动的脸。他缓缓地低下头。云林望着他的眼,慢慢地闭上眼睛。他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唇,车子突然摇晃一下,他的心被猛烈撞击,抬起头来。云林张开眼睛,望着满脸懊恼的宋文泽。她的眼睛有泪水形成,他轻轻说,对不起。慢慢地把头靠在云林的肩上,他紧紧抱着她。云林伸手从背后的包里掏出口琴。宋文泽,给我吹首曲子,吹首卡朋特的《此情可待》好吗?琴声在夜空中绽放。她在心底对他说,宋文泽,爱我。终有一天爱我吧。
天微亮,汽车驶入蓝城。下车,深深吸一口空气。宋文泽有些恍惚。他曾经以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回来的地方。站在这块土地上,他莫名地升起一股排斥的情绪,云林握紧他的手。
青石板被水泥取代。水井旁边却铺了光滑的鹅卵石,还有几块青石板,被水冲得光洁透亮,前面的石碑越发年代久远。马路两边的梧桐全被砍了,种上新的树,四季常青的树。
以为会看见那片繁密的草地,却发现新起的楼房把那栋红顶白墙的老屋逼进狭小的空间。他们站在屋门口,门虚掩着。一丝疑惑划过他们的眼底。正在这时,一位老妇人端着簸箕从屋内走出来。云林惊然地发现。宋文泽的眼神暗淡下来。妇人见到他们,惊讶地跌落手中的簸箕。
她搓着手,吃惊过后是快乐的表情。她露出久别逢亲人欣慰的笑。喃喃地说,回来就好。
宋文泽润了润喉咙,艰难地叫她,姑姑。云林猛然。阿不的母亲是他的姑姑。故事原来是真实的再现,她终于有些明白当年高陵对她的态度。
天色还早。她煮了甜酒汤圆给云林他们吃。她的精神比几年前要好,一直含笑地望着宋文泽。云林似乎见到婆婆,心里涌上一种亲切的感觉。收拾好碗筷后,云林看见她和宋文泽在屋门外。她坐在父亲做的小木凳上,灵巧地折着纸花。宋文泽在抽烟。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婆婆、宋文泽,还有云林。一直幸福生活下去该多好。
云林,来,我们去上坟。她亲切地呼唤云林。她把纸花扎成一捆放入装有鸡蛋、酒和水果的篮子里,递给云林。城市发展真的很快,以前见屋后的大山还有丝遥远,现在通上公路仿佛就在眼前。宋文泽静默无语地拿着铁锹走在前面,他的眉头深深纠结在一块。
婆婆的坟被照料得很好。宋文泽在坟前深深地鞠三个躬,眼睛里有水钻的东西凝成。姑姑说,来坟前要高高兴兴,要不然下面的人会担心。云林围着坟插上香,和姑姑在坟前烧纸钱,她口中念念有词。宋文泽开始挖土,把坟累得很高很高,并在上面插上纸花,做完这些,他们坐在坟前歇息。云林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回到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去给父亲上坟时候的情景。四月天,气温已经不再寒冷,杜鹃花盈满整个山头,宋文泽像一个跳山的猴子,转眼之间就摘下许多的花,像变魔术那样“攸”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涩涩地,又开始想要流泪。他们有那么多的记忆,每一点记忆的碎片都历历在目。爱一个人,会记得他的所有,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话语。
想去见父亲吗?宋文泽轻轻地问云林。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她发现,年纪越大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父亲,她在心底轻轻地呼唤。
宋文泽,给我父亲立块碑吧。他望着她明亮的眼睛,淡淡地摇头。等你再大些,出嫁了,跟将来的丈夫一起来,那时候再立碑吧。
宋文泽,你娶我吧。
他眼底有潮湿的东西流荡。像水藻飘浮在水面。他伸出手轻轻抚mo云林的脸。云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你,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抓住他的手,怎么办?按我们心里想的去做,就这样,不行吗?
她猛然地跪在父亲坟前。从小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做主让宋文泽娶我好不好?她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是他的回答。婆娑的树影下,仿佛看见父亲穿着黑色的确良衬衣,戴着黑边的眼镜冲着她笑。她用力地扯下宋文泽,他也跪在父亲的坟前。
不行。宋文泽淡淡地摇头。不行,云林。这样的我,只是这样的我。他站起身来,向山下跑去。
云林在父亲的坟前泪流满面。
她爬在阁楼上吹着风,十一月的天,并不很冷。她穿着单衣坐在窗边。伸手拨动窗上的红灯笼。它的颜色淡去很多,退去的色彩让人觉得难过。原来全部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现实与幻觉之间的距离总是不离不弃。姑姑望着哭肿眼睛的云林,沉默着不说话的宋文泽,淡淡地叹气,早早就睡去。
云林笑着,说用生命来宠爱自己的人,是不能开口谈爱。她错了吗?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吗?那父亲、高陵,还有那对明知道不能相爱却偏偏结合还生下孩子的人,全都错吗?因为她曾经是他的外甥女,他们就不能相爱吗?是因为这些,不能相爱吗?
宋文泽见到云林穿着单衣坐在冷风中,心底难过起来。他拿着衣服轻轻披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他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拥她入怀。她的身体很僵硬。云林,我们不能再走这样的路,爱情。告诉我什么是爱情?我再也回不来。
宋文泽,你说过永远会和我在一起,你说过人是为遇见一个让心靠岸的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他有泪水跌落,云林。只是舅舅不行吗?
她抬起眼睛望着他。或许只是舅舅,他会用尽一生的力气来疼爱她,理直气壮地疼爱她。他爱得彻底,没有保留。只是付出,没有想要得到,没有yu望,没有羞耻感的付出。温暖如外衣,内心已经凉了吗?陈平,是你吗?还是陆子琪。
云林良久地注视他。轻轻摸上他的胸堂,是凉的。她打一个寒颤。他感觉她的凉意,抱紧她。他们就这样相依偎着。在黑暗里。他轻轻地吻她的脸,像小时候那样。他以为是舅舅的方式来爱着云林。他摸着她手上的皮肤,内心一点点地火热起来,心中涌现无边的柔情。间或,她回头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他失神许久。
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就去寻找儿时曾经走过的路,让回忆彻底地湮没我们,最后挣脱,渐渐消失不见。云林这样对宋文泽说着。
曾经驻唱的酒吧,仍然还在。宋文泽牵着云林的手走在城市的中心,仰望巨大的广告牌。他露出迷离的眼神。宋文泽,知道吗?这里曾经有我对母亲的向往。他回头抱住她的头,云林不需要母亲,云林有世界上最疼爱她的舅舅。只要有舅舅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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