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名叫翁玖,他是一个看起来很不适合坐在石坎上的人。他的穿着虽然并非精致昂贵,却也十分讲究,这身衣服可以出现在大堂当中,也可以出现在奔马之上,就是不适合坐在街旁尘土扬扬的石坎上。
但他要找的人正出现在石坎上。
翁玖观察着他。时值初冬,虽未落雪,风却已干冷得像夹着冰刃。他穿着一身粗布厚衫,右手端着一碗才盛出来、香气粗糙浓烈的炒面,隐约能从缝隙间,窥见狰狞的烫疤。他的左手搁在身侧,手上缠着磨损清晰的粗布条。鬓发里夹了雪色,眉眼间有风霜痕迹。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年轻人了。
翁玖看他从碗边啜了一口炒面,才盛出来的炒面烫得很,只有表面一层在冷空气中迅速降下温度,因此他喝得很慢,而翁玖并不打算一直等下去。
“你……”翁玖开口道。
他从炒面的白汽中抬头看了翁玖一眼。
翁玖立时住了口。他从那一眼中看到了可怕的杀意。于是他吞下之后的话,立刻起身离开了。
渐渐的,干苦力的人也离开了。这个时间,卖炒面的小摊子上渐渐冷清下来,此时却又来了一个人,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名叫云昭,他走进小摊,花几枚铜钱买了一碗炒面,然后走出来,也坐到了石坎上。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低头喝着炒面,谁也没搭理谁。
当云昭手中的炒面喝尽时,另一个人手中的粗瓷碗也空了。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抬眼问道。
“我为什么要走?”云昭也问道。
“奉七来过这里。他走了。翁玖也来过这里。他也走了。”
“奉七走了,是因为他对不起你。翁玖走了,是因为他虽然没有对不起你,却不了解你。”云昭道,“我不一样。”
奉七曾经对不起他,因此在看到他眼中的杀意之后,立刻就走了。翁玖没有对不起他,却不够了解他,因此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后,也立刻就走了。
云昭既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也很了解他。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重的杀意?”云昭问道。
“因为这柄剑。”他答道。
“所以,那个传闻是真的。”云昭叹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带着它。”
“我已没有别的办法。”
“也许你可以找一个信任的人,也许你可以和他交替着拿这柄剑。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要好些。”
“我已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
云昭痛惜地看着他。虽然他已经平安拿着这柄剑许多年,但并不代表这柄剑对他没有影响。他已不敢信任任何人,也不敢信任身边有着任何人的自己。他只能继续独自走下去,一直到他终于找到解决这柄剑的方法,又或者……到他再也支持不住。
“我还能做什么吗?”云昭问道。
“假如你再也没有听到这柄剑的消息,那就永远也不要去寻找它,也永远不要提起它;假如有一天,你再次听到了它的消息……”
“那我一定拼尽一切找到它。”云昭说道。
……
楼上听雨,花枝摇风。
风吹雨打花开落,月照星稀水枯盈。
这是今年入冬前最后一场雨。
……
天工楼。
关千锁舒了一口气。他隐瞒了剑尊这一茬,总算和长老们商定好如何谋取血锈刀了。
天工楼的长老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些宁可宅在楼里研究也不乐意出门的家伙。把他们拖出来可不容易。
正商讨着,一个青年模样的修士忽然走进来。
“延波,有什么事吗?”关千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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