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正欲开口,傅思衡的电话却响了。他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去接电话,紧接着响起匆忙急切的下楼声,再也没有回来。秦筝抱着被剪碎的礼服有些无力得坐在了地上。本来是可以和好的。如此分开,秦筝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拿起电话打给冷茜,是占线状态。秦筝的心一下子提得更高了,猜到林暖茵的病情可能比较严重。这一夜,她噩梦不断,醒醒睡睡的,直到凌晨才完全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她拿起手机,发现冷茜回了消息给她:【小筝,M国这边的事情提前处理好了,正好夏城的病人又病情严重,我提前回国,今天晚上七点落地夏城国际机场,晚上见。】秦筝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以后有人陪着她了。她闭目养神一会儿,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哭过之后,重新启程。连傅思衡都说知难而退不是她的风格,她才不要认输,昨天的脆弱完全是喝多了嘛!“Tomorrowisanotherday!”
秦筝对自己摆了个加油的姿势,潇洒得走了出去。见她出来,佣人上前道:“太太,饿了吧?按照您之前的喜好备了餐,赶紧吃吧。”
秦筝礼貌地笑着:“谢谢阿姨。”
她虽然很饿,但是控制得严格,没有暴饮暴食,吃了七八分饱。佣人收拾餐桌时,犹豫着开了口:“太太,您别和先生生气,先生也不容易,您能陪着他,我们都特别高兴。”
秦筝猜到佣人知道林暖茵的事情,微笑点头:“不气了,过去就完了。”
佣人立刻笑道:“那就好,其实看得出来,自从您来了,先生开心了不少。”
秦筝不禁抬眸看向佣人:“真的吗?”
佣人连连点头:“真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太太您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
秦筝语气认真了很多:“说真的,不是哄我?”
“当然不是。就说睡眠,太太没来之前,先生经常失眠。”
秦筝突然想到傅思衡晚上抱着自己睡得香香的样子,唇边不禁染上笑意。佣人见此,放心下来,收拾碗筷悄悄离开了。秦筝拿起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思衡打电话,乔森的电话就进来了。她担心他那边出事,立刻接起来,乔森先一步开口:“秦筝,我要见你,在你的夜笙会所等你。”
未及秦筝开口,乔森已经收了线。这么久以来,乔森和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从来没有勉强她做过任何事。为了他们都好,彼此尽量避嫌。如今强势开口,必定是有事。她本还想问问,但转念一想,还是直接去。秦筝和乔森相处三年,他大多时候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但偶尔强势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到底,她对乔森是有歉意的,这三年没有乔森的培养,她不会发展得这么好。秦筝换好衣服,直接开车过去。她一进夜笙大门,管事的立刻上前道:“筝姐来了,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秦筝开门见山:“带我去见乔森。”
管事的会意,立刻引着秦筝往里走,边走边道:“乔森刚才和孙导在这里见面的,孙导在你来之前走了。”
秦筝点头,大概猜出乔森为什么要见面了,他对戏的较真是超越一切的。她进门前对着管事的道:“我不叫人,先不用进来。”
“明白,筝姐。”
秦筝进来,乔森看向她直接道:“《谁是王》是傅思衡给你砍的?”
她自知瞒不过,直接道:“是。我们还吵了一架。”
乔森倒是没想到秦筝如此坦白,而且连吵架的事都和他提了。秦筝自然落座,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完,神情自如地道:“傅思衡关于‘精神失常’有些敏感,他有这方面的阴影,所以我妥协了。”
乔森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看上去不像说谎的样子。秦筝的确没有说谎,她想林暖茵精神失常确实给傅思衡造成不小阴影与压力。怕是乔森知道了,不会比傅思衡轻松,她又着实有所隐瞒,所以也在运用自己的专业演技。可乔森是她的老师,太过了解,所以最能看穿她是否在“演”。乔森只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秦筝被看得心下打鼓,面上佯装镇定。乔森突然开口道:“这么巧?”
秦筝附和道:“嗯,就是这么巧。”
乔森注意秦筝开口问的那一刻,稍有放松,微不可觉,如果她不是他一手带出来又相处三年,很难识破。他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警告般的声响:“秦筝,你需要找比我更好的老师了!”
既是规劝,又道明她在说谎。“乔森,适合的好剧本还有许多。”
“秦筝,这是两回事。”
乔森直接起身,看着秦筝道:“就像我现在对你说,适合你的好男人还会有,你会离开他吗?”
秦筝没想到乔森这么尖锐,一时语塞。“无论以后更好的是否有,现在都是忍痛割爱,这就是你所谓的他对你不错?”
乔森转身穿上了自己的风衣,秦筝也站起了身,因为她觉得乔森像是极度压抑后要爆发的样子。她随着乔森往外走:“乔森,说到底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而且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乔森突然回身看向她:“秦筝,你的确是个白眼狼!抛却爱慕之情,师生情也没了吗?”
秦筝很少见乔森这么激动过,上前去拉他,却被他甩开:“放心,我去找他不是为了你!我为我自己。他背景再大也不能在夏城一手遮天!”
乔森这么激动,如果去找傅思衡肯定要出事。秦筝直接快步跟了上去,到门口超过他,直接挡在他车门前:“乔森,就算为了我好吗?我夹在中间会为难。”
乔森叹了口气,抬手重重地放在车门上,语气隐忍:“秦筝,为什么是他?非得是他!”
秦筝心内愧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该说什么。“算了。”
乔森抬手去开车门。秦筝抬眸:“乔森……”“别再说谢谢,对不起了,我不想听。”
乔森打开车门时看着秦筝:“希望你过得好,又担心你过得太好,秦筝,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采取行动。”
然后上车,离开。乔森,不是时间问题,是我一开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不起。秦筝站在原地,看着乔森车子去了和找傅思衡相反的方向,才稍稍放心,转身进了夜笙会所。会所对面的一辆车里,林晓音看着男人相机里的照片,不禁赞叹道:“你这拍照技术真不是盖的,上车那里拍得两个人动作很暧昧。男人道:“早说了,你应该多点耐心。”
林晓音点头道:“确实,刚开始见孙导和乔森见面,我只是担心《谁是王》剧本有变才跟过来,没想到秦筝也来了,意外收获啊!”
“需要的时候我会帮你发给傅思衡,免得查到你那里。”
林晓音高兴道:“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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