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悉风哪知道什么衣服不衣服,只固执地重复:“很冷。”
“还冷?”
她没力气了,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想解释但没能说出话来,嘴唇嗫嚅一下,只有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轻轻动了动。
下一秒,原本松垮垮扶在她后腰的手施了力,将她柔软的身体按向他,双臂也随之收拢。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依。
盛悉风陷入昏睡前最后的记忆,是他沐浴后身上清爽的香气,四肢交缠的亲密,血液中沸腾的滚烫,指尖战栗的酥麻,和整个被窝里暖洋洋的温度。
如坠云端的舒服。
翌日,盛悉风一个人在床上醒来,身边已经不见江开的身影,被子折成了两层堆在她身上,因为太厚,不够服帖,边边角角都漏风。
窗帘拉着,房间里光线黯淡,不知时间。
她打着哈欠捞过床头的手机,不算晚,九点多。
外头客厅里传来金毛脚踩在木地板上哒哒的脆声,很密集,有人在陪着玩。
金毛玩归玩,耳朵没闲着,听到主卧里的动静,立刻抛下皮球,跑到门边上蹿下跳。
盛悉风给它开门,它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咧着嘴往她身上蹭,尾巴狂摇。
她纹丝不动,安静两秒,叫了声“金毛”。
金毛听到语气不对,想逃已经来不及,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它低下头,耳朵耷拉,脸垂着,五官全皱在一起。
时不时偷偷给爸爸递眼神,想他快点来救自己。
集可怜和贼眉鼠脸于一身。
爸爸装作没看到。
因为盛悉风醒了,所以江开忙着打电话给酒店前台,叫他们赶紧派人过来修暖气和搞卫生。等他讲完电话,盛悉风还没结束训话,他静静等了一会,看不下去,出声劝阻:“它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们又不是不赔。”
盛悉风稍顿,抬眸。
他以膝撑肘,整个人懒洋洋的,眉眼困怠,精神不济的样子。
因为昨晚一系列超线行为,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直视他,先前她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神,只敢在训狗的时候,用晦涩的余光略过他周身。
他表现一切正常,吊儿郎当地跟她唱反调。
他哪是心疼狗,他就是单纯喜欢跟她对着干。
盛悉风顺利切回和他相处的正常节奏:“我在训狗的时候你不要插嘴。”
他点头,满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都不敢回忆的内容,他张口即来:“过河拆桥?早知道冻死你算了。”
盛悉风:“……”
不要指望直男能够体会女孩子的少女心。
直男都是大傻逼。
昨夜种种暗流涌动,都像过了12点的灰姑娘的水晶鞋、南瓜马车和华丽舞裙,魔法失效。
舞会上只留下意犹未尽的王子。
这个点还能赶上早餐的末班车,等接送的摆渡车抵达,二人一道出门,盛悉风走在前头,拉开门的瞬间,猝不及防地,澄明的阳光直射照亮她的脸庞,刺得她眯起眼睛。
空气透明而清冽,远处山影重叠交错,景色深深。
她没想到今天会是个这样的大晴天,依稀记得昨夜的雨势不小。
到这会回过味来了,那哪是下雨,只是江开洗澡的水声。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记错了,后面似乎又响起过雨声,但她当时实在太困了,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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