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娜知道,自己的故事,没有走掉,它像希望一样,虔诚地在路上。
有雨的早晨,计程车像披盔甲的蚂蚁,忙碌着却还是被人骂着。广告牌那里,有两个人在讲话,大概是聊各自的行车路线,想要看拼一拼车有没有商量。
朵娜看着他们,平静得像伞下没有接受新雨滴的那一小坑清水。这一高一矮的人,像两个因走错了路而遇在一起的人,也许其中一个是要走明朗路,但另外一个并不是顺路要去阳光域的写字楼,朵娜觉得他们终究会各走各的。
她这份断然的自信来自于丁迈,丁迈第一次看到她和靳染在一起时,就笑着说,朵朵,你跟他眼里隔着深渊,你们有各自的远方,而我,要在你的远方里去。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奇怪,有时候两个人相遇了,但却又被老天捉弄。她和靳染,就是因为当初并没有好好问清对方的去路,所以越走越错,越错越难过。她和丁迈,方向一致,但是老天却也不多留一些相聚给他们。
但每当站在这里,朵娜还是会觉得甜蜜。因为丁迈说过:朵朵,今生今世,我一定会有一辆载着我们希望的巴士,每天像春天一样开过来,巴士的名字,就叫“听说”,好不好?
她相信他。
站台上,渐渐地就只留下朵娜。雨念念有词,她也念念有词。像听说,在听说。
二、
遇到丁迈的那天,朵娜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孔雀,正高扬着的双臂呈拦车的姿势,站在南郊二站台那里。
不疯狂的人大概总觉得疯狂的人,都跟野兽似的,随时会伤人。等车的人都说她疯,都离她远远的,
她只是要找靳染,那天的雨很大,她在那里整整等了五个小时,她不知道冲多少辆的士挥手,多数车不理她,少数车为她停下,但是也都骂了她。
两个礼拜前,靳染不见了。她到处找,没找到。靳染是个特别心疼车的人,他说雨是这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他讨厌雨水溅在他的车上,每每雨天,他总会打车。所以那天下雨了,朵娜就来到这里,朝每一辆的士挥手。她想,靳染如果经过,看到她在雨中,再想躲,他都会出现的吧。
他没有。
当所有的人都担心她这个疯子会随时被车撞倒时,丁迈停在了她面前。他戴着蓝色的头盔,他的速度很快,他本来是要一直赶路的,他甚至是已经走出了十多米的,但他却把他的摩托车在街心划出一个U,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把头盔扣在她的头上,把她扯到后座上。他一路狂奔,她一直在哭。他像一只豹子,带着她,穿在雨里。他后背的气息,潮湿又热呼呼的,让她有些恍惚,她多想雨线不止,多想自己也成为谜,然后前面的世界就没有尽头。
后来,丁迈幽默地对她说:一个在下大雨的天气里,还坚持跑步的人,是城市的彩虹。
她笑,说她没有,她知道她那天其实无异于在给城市蒙羞,她像个疯子,但她不是疯子,她只是没有找到要找的人而已。
是有靳染的熟人把朵娜在雨中的照片用手机拍了,靳染看到后才回了,他说他走是因为小夜曲,他说得轻描淡写。
朵娜去找丁迈,说为什么他要那样。
丁迈依然像那天那样,把蓝色的头盔扣在她的头上,带她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狂奔。深夜回家时,下了整整几天的雨停了,她也就没有哭,笑着跟丁迈说再见。
对于一场久雨来说,雨停了就是结果;对于一场伤心来说,不想再哭,也就是结果。
三、
朵娜是两年前随靳染来到这个城市的,到时已是凌晨三点,靳染粘上床就睡着了,朵娜没有睡,她搬了房间里的木椅,坐在阳台上,看到天空的颜色一点一点地变蓝,变白。
新的阳光铺过来的时候,她低低地叫了一声染,靳染迷糊中,懒懒地应了。她就笑了,某本书上说,如果一个男人,在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空间里,像猫一样懒懒的,那么至少他是爱的,是受用这个空间里的一切的,也是不会离开的。
那段时日,他们总是依偎在家里,一起洗澡、一起抚平床单,像两只慵懒却也热爱整洁的猫。
但是这一次,靳染失踪十五天后回来,就不一样了,他变得沉默。有时朵娜叫他,他明明听到也故意不答。直到有一天,朵娜知道他只是在心底热热闹闹地想着另外一个人。
小夜曲是电台的主持人,声音好听,靳染说,她的声音夹在夜色中,就是把夜空变成天堂了。
刚开始他这样说时,朵娜还咯咯地笑,说染,你不是也说我的声音也好吗?靳染没有说话。
靳染终于连她的呼叫也不答应了,有一天她发短信给他说,染,天堂里真的有声音吗?
靳染在敷衍了。一次又一次,朵娜觉得他的后背,给她的全是拒绝的冷漠。
她试着给小夜曲打电话,她对着听筒好久,直到那边都有听众投诉,直到小夜曲似乎说了许多,她才挂了电话。她给靳染发短信说,染,小夜曲的声音,我听过,很安静,真像天堂一样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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