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话时,他的声调也是这样,漫不经意的冷漠。
他从来言出必行。
如若江瑟敢应一声要,他便真敢叫岑家今晚开不成宴会。
他这人,就像烧在雪夜里的火。
一面诱着你给你可以取暖的错觉,一面将你烧成一团灰烬。
男人镜片后的那双眼幽黑深邃,江瑟别开视线,朝窗外望了眼,说:“我出去走走,小姑姑约莫还得一会。”
她转身离开,没走两步,手腕便被人握住。
陆怀砚望了眼窗玻璃外的风雪,说:“你要穿这样出去?”
宴会厅里开着暖气,江瑟进来时便将身上的外套交给陈伯。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薄薄的皮肤泛着冷淡的白,却又带着暖人的温度。
隔着一层丝绸手套都能感受他的体温。
江瑟轻轻挣开,云淡风轻道:“会有人将我的外套送过来。”
陆怀砚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脱下衣服,披她身上,不分由说道:“先披着。”
他这举动不知招来多少道目光。
江瑟没拒绝,轻拢了下身上的外套,推开一侧大门,离开了宴会厅。
甫一出去,寒风猛烈刮来,江瑟哆嗦了一下。
走廊里站着些生面孔,料想是承办晚宴的策划公司里的人。这些人不识得她,上前问她要不要给她带路。
江瑟笑着摇头。
到底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如何会不识得路。
宴会厅朝东有一个暖棚,里面种着价值不菲的珍品兰花。暖棚外有专门的观赏亭,亭子正中央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壁炉正烧着火。
这会亭外恰巧有人守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看得江瑟眼眶微涩。
“张婶。”江瑟眨了下眼,笑问,“您怎么没去宴会厅?”
张婶如今是岑喻的管家,本该在宴会厅才对。
张婶双手抱着件大衣,朝江瑟笑道:“大小姐让我过来陪您,您从前在宴会厅不耐烦时就会跑这里来,果然叫我等到你了。”
挽在她枯瘦手臂里的大衣正是江瑟先前脱下交给陈伯的,张婶望着披在江瑟身上的西装外,面露迟疑。
江瑟说:“把大衣给我吧,有点冷。”
壁炉里烤着火,四周围着半弧造型的沙发长椅。
江瑟披着大衣坐下,张婶想上前接过她脱下的西装外套,却听江瑟说:“就搁这吧,这是小陆总的外套,一会我直接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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