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的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薄薄的防晒衫,戴着一顶宽宽大大的遮阳帽,跟着阿约走进校门。
学校里面的面积也很小,是正方形的平房结构,其中两面是教学楼,两面是教职工及学生宿舍。
他们现在应该正在上最后一节课,时不时能听到从不同的教室里传出来的读书声,看得出来,学生不少。
阿约拉着她在北面教学楼底下找了个阴凉的角落,一边擦汗一边小声说:“应该快下课了,我们在这等几分钟。”
云畔点点头,又听到她闲聊似的接着说,“我堂妹说,她们学校去年来了几个支教老师,很认真负责,对学生也很好,其中好像也有中国人呢。”
香蕉树开得茂盛,垂下来的叶片又长又厚,将灼灼烈日隔绝大半,却无法隔绝风里席卷的热浪。
云畔心不在焉地用手给自己扇风,并没听进去多少。
几分钟后,急促的下课铃声响起。
阿约拉着她穿过走廊,来到左手边最后一间教室。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很吵,她们站在外头等,能够清楚听到里面杂乱的交谈声。
一门之隔的地方,云畔听到女孩正在用英语问:“周老师,我前几天在你送的那本书上看到了一个天文学定理,叫‘洛希极限’,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呀?”
那个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等你读高中了再问吧,现在用不着。”
同样的问题她也曾经问过。
那晚他们并肩坐在潮平山山顶看星星,她问了很多幼稚无聊的问题,他没有丝毫不耐烦,一一回答。
而在他回答完洛希极限的意思之后,云畔记得自己笑着靠在他怀里,没心没肺地说,我不怕被撕碎。
刹那间四面八方所有的风都朝着她的方向吹过来,刚才那些麻雀似的叫嚷声全部消失了,云畔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偶尔能够听到尖锐刺耳的杂音,呲啦、呲啦,像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浑身难受。她已经很久没有耳鸣过。
良久,云畔抬起头,透过半敞着的门,望向站在讲台边缘的那道身影。
周唯璨就侧身站在明与暗的分界线处,眉眼漆黑一片,投射出略显消沉的光影。
云畔无端想起许多年前,这人曾经打趣似的对她说过——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啊。
想到这里,她几乎有落荒而逃的冲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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