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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开个玩笑罢了，您别往心里去，我绝对是守法良民，从来不打打杀杀。&rdo;虞度秋修长的手指敲着会议桌，长短轻重，听节奏像是一首歌。在此情此景下，相当不合时宜。

他头也不回地命令身旁人：&ldo;柏朝，把你昨晚说过的话，再对警察同志们复述一遍。&rdo;

话音刚落，有人倾身，按住了他敲桌子的手。

虞度秋低头，看见一只男人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手掌比他稍大一些，手指关节也比他更粗，完全盖住了他的手。

&ldo;少爷，你知道&lso;尊重&rso;两个字怎么写吗?&rdo;

所有民警对这名服务生的好感油然而生，从方才到现在憋的一肚子火气狠狠发泄了出来：恨不得为这位挺身而出的勇士鼓掌喝彩!

虞度秋眼皮轻轻一抬‐‐他睫毛生得很长，下巴细巧，从上往下的角度看，居然显得很无害。尤其是顶着这头漂成银白的头发，说是天使面容也不为过。

但当他嘴巴一咧，眼睛一弯，神态气质就和电影里那些极具个人魅力的变态反派如出一辙。

分明知道这人笑得虚伪，满肚子坏水，却难以真的憎恶他。

&ldo;第一天当保镖，就对主人指手划脚啊。&rdo;虞度秋翻过手掌，屈起手指，往柏朝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ldo;宝贝，手不想要啦?&rdo;

第7章

全体围观民警一阵恶寒，说不清是因为一个大男人喊另一个大男人宝贝，还是因为虞度秋嬉皮笑脸地说要砍别人手。

纪凛适应性强，对他的神经质言行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柏朝让他惊讶，被这么甜腻又血腥地威胁之后，居然反而握住了虞度秋的手。

而且是十指相扣。

&ldo;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你的狗。我要说正事，请你安静点。&rdo;

虞度秋目光颇为离奇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他天生体寒，即便在这五六月份的初夏时节，从上到下的皮肤触感都是微凉的。柏朝与他恰恰相反，手心烫得超出正常体温，像个马上要上台演讲的紧张学生，或是第一次握住心上人手的纯情男孩。

虞度秋扫过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与&ldo;纯情&rdo;二字毫无关系，纯欲还差不多，眼中流露出的，是纯粹的、想掩饰却藏不住的欲求。

这人一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并非坏事，受利益捆绑的关系，有时候比虚无缥缈的情义更坚固长久。

两人挨得很近，虞度秋低声说：&ldo;可以，听你一次话，当作早上的赔礼……嗯?好清新的味道，洗过澡了?&rdo;

&ldo;嗯。&rdo;

&ldo;不错，我喜欢爱干净的。&rdo;

正当纪凛以为虞度秋会勃然大怒的时候，他却抽回了手，搭在自己膝盖上，出乎意料地安静了，只微微颔首，示意柏朝说下去。

柏朝重新站直了，手垂在身侧握成拳，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将自己养父之死与两桩案子之间的关联猜测一五一十地说了。

新金区与昌和区在平义市的地图上南北相望，尽管隔了五六十公里，但同处一个地级市，公安体系内消息流通得很快。彭德宇听完稍一思索，便回忆起来了：&ldo;几个月前是听说昌和出了桩意外溺海事件，不过已经尘埃落定了啊，从死者身上搜出了&lso;邮票&rso;，法医也检测出了残留的麦角酰二乙胺。通过侦察与现场勘察后，确认无加害与伤害因素，认定为服毒过多&lso;坠机&rso;，产生幻觉，不慎走入海里，溺水而亡。如果你对结论不服，可以向昌和公安局申请复查。他们的胡局我熟，我帮你说一声也行。&rdo;

柏朝摇头：&ldo;从当下的线索来看，无论申请多少次复查，只会得出一样的结果，但我不相信这是桩意外。&rdo;

彭德宇摸着下巴上一夜之间新长出的胡茬思忖：&ldo;两桩案子都出现lsd确实很蹊跷，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并无证据。本市lsd相关案件虽然少见，却也不算新鲜，或许是巧合也犹未可知啊。&rdo;

纪凛也道：&ldo;况且，柏志明和虞文承，一个是普通企业员工，一个是年入百万的基金经理，两人之间有什么交集吗?这需要查证，你们不能胡乱推断，可能会干扰我们的调查方向。&rdo;

安分守己了半天的虞度秋突然举手，像上课积极回答问题的三好学生：&ldo;非要说交集的话，柏志明的老板的弟弟是我的高中同学。&rdo;

他一开口，无论话题多严肃，气氛多沉重，都会被他那轻松散漫的语气搅合得仿佛儿戏。

满屋子的人除他以外，干的都是最需要敬小慎微的工作，被他这么开玩笑似地一打岔，彭德宇和唐忠这样的老一辈干部立刻面露不悦。

纪凛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事也相当老派，几个年轻民警都用电子设备记录会议概要，他用的却是纸质本和笔，不知和谁学的。此刻他也气不忿儿了，反唇相讥：&ldo;所以呢?虞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是两桩案子的交集?你有犯罪嫌疑?&rdo;

&ldo;我可没这么说。&rdo;

&ldo;那你就闭……&rdo;纪凛突然想起还用着他家的会议厅，悻悻然话锋一转，&ldo;……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或许等你醒来，案子已经解决了。&rdo;

虞度秋这人仿佛一点儿不会察言观色，或者说根本就是随心所欲，竟然真的闭上了眼，背靠老板椅，全身放松，左右转动着椅子，玩儿似的：&ldo;好啊，昨夜闹腾到那么晚，确实没休息好……那我了解的第三起关联案子，就等我睡醒再告诉你们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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