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醒着。&rdo;
&ldo;既醒着,又为何执迷不悟?&rdo;
胤禟冷笑,&ldo;如何才算悟了?像皇爷爷一样,剃了头做和尚?&rdo;
&ldo;若你定要惹怒皇阿玛,就去。&rdo;胤祀似笑非笑,&ldo;皇爷爷为一董鄂氏几欲遁入空门,你又为一董鄂氏心魂俱失,这家子着实了得。&rdo;
胤禟想了半晌,忽然提步向外走,佟保连忙跟上,&ldo;夜已深,主子去何处?&rdo;
&ldo;落月轩。&rdo;
佟保一怔,讷讷道:&ldo;是,完颜氏见到主子,定,定是高兴。&rdo;
胤祀目送胤禟走远,默然叹息,&ldo;不知这回,是死心了,还是心死了。&rdo;
……
四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叶清荷的孩子在这一天降生。
铭远家中一片兵荒马乱,展念等在外间,听里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也随着一阵阵的揪心,铭远更是白着一张脸,前所未有的焦虑和紧张。
古代生孩子真疼啊……
从上午等到下午,终于等到一声响亮的啼哭,铭远的面容霎时被点亮,叶清荷的母亲赶忙从婆子手中接过新生的男婴,铭远仔细看了看,眉目间神采难掩,&ldo;清荷她如何了?&rdo;
吴以忧推门走出,笑道:&ldo;好得很,恭喜你做爹了。&rdo;
莫寻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张死契递给铭远。
铭远一怔,&ldo;公子这是……?&rdo;
&ldo;贺礼。&rdo;
这回不光铭远,叶家双亲并吴以忧亦愣在当场。既签了死契,自然只能终生奴籍,莫寻交还死契,是归还铭远自由之意。铭远并不敢接,&ldo;公子深恩,铭远不敢领受。&rdo;
展念笑道:&ldo;早就想给你的,怕你不收,特意挑了这个日子。你想想,若你仍为奴籍,子女也只能为奴籍,你忍心吗?&rdo;
铭远的手有些不稳,他接过那张死契,跪下向莫寻行了一个大礼,莫寻侧身避开,&ldo;你我已非主仆,无须如此。&rdo;
铭远又向叶家双亲磕头,&ldo;铭远本为奴仆,无名无姓,身份卑贱,承蒙岳父、岳母不弃,许以爱女,愿终生入赘,以叶为姓。&rdo;
叶老爹扶起他,&ldo;好孩子,我们当初便是看重你的人品,果然不曾走眼。来,别教大家在外头等急了,去报个信儿吧。&rdo;
乡邻大多已等在门口,闻听喜讯,欢笑与恭贺顿时不绝于耳,展念看着众人春风满面的模样,忽然就有些难过。她悄悄离了人群,独自缓缓走着,若是当年,她的孩子也得以降生,胤禟那样一个人,该欢喜成什么模样?思及此,她不由一笑,然而笑着笑着,却又沉默了。
镇上的丁老爷子拦住展念,&ldo;赵丫头,前面那么热闹,可是铭远家的生了?&rdo;
展念挤出笑,&ldo;生了,是个胖小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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