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过得很好。&rdo;
莫南华如释重负般叹了一口气,眼底却似有细不可察的晶莹,&ldo;阿寻的爹,已在狱中被折磨致死。行刑那一日,我命人看住阿寻,想去刑场给赵氏收敛尸骨,他却逃了出来,我在人群中发现他时,刑台之上,已有数十人被斩首。&rdo;
&ldo;他母亲……&rdo;
&ldo;阿寻没有看完便昏倒了。凌迟为极刑,故而是最后一个被处决,不过……趁囚车押送之时,我偷偷给她塞了一颗毒药,待行刑之时,她早已气绝。&rdo;
展念坐在榻边,昔日莫寻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
&ldo;他真的……是罪有应得吗?&rdo;
&ldo;囚车漫漫,冤死者半。&rdo;
眼前仿佛又看见了当日的吴以忧,展念下意识往前一步,莫寻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ldo;闲事莫管。&rdo;
&ldo;闲事?&rdo;展念只觉好笑,&ldo;是不是无论一条命、十条命还是一百条命,只要与己无关,皆是闲事?&rdo;
&ldo;是。&rdo;
&ldo;你们这一套,我永远学不会。&rdo;
……
展念痛得缩成一团。
莫寻对她说&ldo;闲事莫管&rdo;,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而她,竟这样伤了他的心。
&ldo;阿离,这里有我,你先去歇着吧。&rdo;
展念摇头,&ldo;他不醒,我不走。&rdo;
莫南华的目光有一瞬闪动,&ldo;阿寻在你心里,是师徒,是兄妹,还是……&rdo;
&ldo;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rdo;展念明白莫南华的言下之意,目光清明地抬眸对视,&ldo;其他非分之想,我不会有。&rdo;
&ldo;你怎知&lso;非分&rso;?&rdo;
&ldo;因为……&rdo;展念垂眸淡笑,&ldo;我不配。&rdo;
人非草木,莫寻待她如此,她未尝没有动心过,只是,她终归是展念,不是阿离,未婚先孕这样不堪至极的往事,只怕世间任何的男子闻之皆要掩面唾弃,莫寻在她心里皓皓如月,她又怎敢生出一点玷污的想法。
如果,她先遇见的是他,就好了。
如果,她真的只是那个随莫琴师云游四方的徒弟阿离,就好了。
可是冥冥之中,错过便错过,再也不会重来。
郎中夤夜上山,施针灌药已毕,再探其脉象,微微叹一口气,&ldo;老朽已尽人事,至于能不能醒来,只有靠这位公子自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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