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先前已经有了隔阂,对待何家已经热不起来了,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嫂子真会打趣,京城这天子脚下,都是官大人,我一个小小的举人娘子,哪能比啊!”
何大嫂子说:“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表妹今年也三十了吧,这看着跟十几岁的大姑娘似的,这满京城我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嫂子就会取笑我,都老了,哪还大姑娘啊!”虽是这么说着,盛氏眼中还是浮现了自豪,从晋州到京城,无数人夸过她的容貌,她也很自信,三十多岁能保养得和她这样好的,是极少的。
何大嫂子扯了一会儿,也直奔主题了,“表妹这么多年没来京城了,平日里也隔得远,难得来一次,家里的老太太也念到的紧,老太太想见见她的外孙。”
盛氏早就已经不记得她大舅妈的样子了,说:“我们本打算明日就去拜访的,因为刚来京城还要收拾收拾,改明日一定登门拜访。”
何大嫂子得了准信也好回去禀报了。
现在的何家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何氏的父亲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在京城不过是个小喽喽,到了何氏的兄长这一辈就更不行了,只得了个七品芝麻官,这晚辈还没有一个是出挑的,简直就是后继无人。
盛齐铭的横空出世让何家看到了希望,盛齐铭被封为三品都督,虽然三品在京城也只能是个中上级别的官员,还是外放的,可对于现在式微的何家那就是一棵大树,必须得紧紧攀附。
而云仲全呢,这次来考进士,何家人也听说云仲全在晋州的威望,觉得他有望中举,可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错失了拉拢的好机会,所以早早地来邀请了。
盛氏想起盛齐铭的嘱咐,就叹息,这何家真的是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盛氏年幼时随母亲上京,印象中的外家是很强大的,她有个在京城做官的外家让她在闺友面前都是令她们羡慕的,然而现实却截然相反了,这个印象中强大的外家也倒了。
第二天盛氏就带着儿女去了何家,何家的院子也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大宅院了,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宅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家即便落魄了,佣人、规矩样样不少。
何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看着盛氏带着孩子给她行礼,忙下来扶起:“做什么呢,行什么礼,唉,二十年未见,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这时间啊真是太快了。”
何老夫人扶起盛氏的时候,打量了一番,也真心惊讶,这外甥女真是太年轻了,真的看不出有三十岁了,原先老大媳妇和她禀报的时候她还不信,这模样真是好啊,略为有些后悔,若是当初把她接到京城里,说不定还能指一门好婚事,她也感激何家,又能给何家拉个助力,日后齐铭回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分,唉,到底是错过了。
“可不是嘛,舅母都做了祖母了。”
何老夫人又转向孩子们,“这个事闵哥儿吧,和铭儿真像,来,到舅婆这儿来,这是毅哥儿吧,真是俊秀的小伙。”
何老夫人把男娃儿认了一遍,最后才轮到云珞,细细地瞧了一番,指着说:“像,真像,像你也像你娘,活脱脱的像,比你们还好看,这眉眼真是精致,我这孙辈还真没有比珞姐儿还精巧的人儿。”
盛氏笑着说:“哪能啊,侄女们都是京城里的小贵女,珞姐儿只是个乡野丫头。”
何家的孙女们也挺了挺背,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罢了,才第一次进京,模样是好,可也没有老祖宗说的那么好啊!
何依薇撒娇地说:“老祖宗,你这么说,咱们姐妹们可就不依了。”
平日里何老夫人最疼的就是这个嫡亲孙女了,长得漂亮不说嘴巴还甜,何老夫人就搂着小孙女,“你个醋罐子,连表妹的醋都吃,珞姐儿是妹妹,要好好照顾着知道吗?”
何依薇应了:“那是自然,表妹大老远地从晋州过来,我是姐姐自然要好好照顾她,妹妹没有见过天鹅吧,等一会儿我带妹妹去见见,我们家有一池塘的天鹅呢!”
何老夫人听着没什么问题,盛氏和云珞听出了话语中的轻视和自傲。
盛氏就不怎么喜欢这小姑娘,太过势力了。
云珞眨了眨眼睛,说:“是那种大白鹅吗,那个很珍贵吗?我家后面的潭子里每年都会有天鹅飞过来,烦死了。”
他们家后院的那个潭子可是个好地方,云珞只不过在里面养了点荷花和一些水生植物,就引来了天鹅,而且还是每年都来报到。
何依薇脸一黑,骗人,这个乡巴佬肯定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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