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轻轻挣开宏璧的手,握住了刀。刀很沉,她两只手才能抓住,在刀柄处攥了又攥,攥出了汗,不得不握得更紧。
&esp;&esp;她的目光落在犯人脸上,从她眼底看到惊恐。又逡巡四?周,掠过?每一个姊妹的脸,见到她们表情中真切的复杂与担忧。
&esp;&esp;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哭了。
&esp;&esp;可?她咽回泪水,定下心神,舍弃最后一点不安,扬起了手。
&esp;&esp;手起刀落。
&esp;&esp;疯狂时曾不计后果?地?砍杀,可?那?时脑子里空空荡荡,现在她却冷静,冷静地?看着刀锋落下。
&esp;&esp;人没有死。
&esp;&esp;隶臣上前提刀,干脆利落将一切了结。
&esp;&esp;尸体倒在所有人面前。
&esp;&esp;夏花将颤抖的手掩进袖口。
&esp;&esp;“她该死。”宏璧的声音打破死一样的安静。
&esp;&esp;夏花看她一眼,弯出一个艰难的笑。
&esp;&esp;她深深吸气,上前一步,克制着颤抖,平稳地?说:“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将她放在队伍的前头,希望她能够更早地?逃走,可?她没有。我们想要她更早地?拥有自由,可?她却为了自由,跑向官兵,出卖了我们。因为她的出卖,官兵将我们堵在门口。”
&esp;&esp;“我们失败了。”
&esp;&esp;夏花不去想刚刚发生了什么,竭力稳住声线,说:“但?是,我们没有死。我们都还活着。因为活着,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esp;&esp;“我们依然卑贱,可?至少,我们学?会了握刀。”
&esp;&esp;“我们将训练艰苦,但?是,我们从来不怕吃苦。”
&esp;&esp;“我们经历了背叛,但?我们也更加坚定对彼此的忠诚。”
&esp;&esp;“姊妹们,”她含着泪,却弯起嘴角:“从今以后,我将作为你们的首领,与你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同?心同?德,同?向而?行。从今以后,我们会一起活下去,活下去,磨砺我们的刀锋,将它插进敌人的胸口。”
&esp;&esp;她的声音并?不高昂,却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亦在每个人的胸膛里回荡。
&esp;&esp;这一刻,当每个人情绪激荡,以相似的眼神看向同?一个方向,夏花意识到,无论与昭昧那?番谈话令她心口如何?纠结复杂,但?是重来一次,她依旧会有同?样的回答。
&esp;&esp;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松。
&esp;&esp;只是手指依然有些颤抖,她时不时地?去想那?背叛者的死状,既有怨愤,又有遗憾,心绪复杂,走路时不免出神。
&esp;&esp;忽然,一个人影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喊:“夏花!”
&esp;&esp;夏花陡然惊醒。
&esp;&esp;秋叶撒开手,说:“你可?算听见了!”
&esp;&esp;“……三娘。”
&esp;&esp;“你可?别喊我三娘。我生受不起。”秋叶道。
&esp;&esp;夏花便什么也不说了。
&esp;&esp;秋叶却禁不住这安静:“姊姊,一起走吧。”
&esp;&esp;夏花摇头。
&esp;&esp;“为什么不走?”秋叶质问:“说好?要走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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