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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生产队长当的，活不少干，破事儿一大堆。”曹秀梅也知道李拴柱说的有道理，心里还是心疼那五毛钱。刘璃不知道因为她李拴柱两口子发生了小小的口角，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出门了。风太大了，路上全是积雪，大炼钢又把路两边的树全都砍了，亲自种下的树还没长起来，免费能算个参照物。刘璃只能顺着别人的车辙走，免得自己掉进沟里。村子里也有往公社去的牛车，坐一趟要二分钱，刘璃舍不得。想她前世非限量版包包不背，刘璃就想冲着北风吼一声泄愤。可怜她现在连吼的力气都得省着点儿：公社离村子十五里地，好天气也得走两个多小时，难怪李拴柱担心她到公社的时候，供销社的盐会卖完。三个半小时呀，前世有这三个半小时，足够刘璃坐飞机从□□的东部飞到西部，现在却只走了区区十五里地。刘璃觉得身上又冷，肚子里又饿，巴不得有一杯热热的咖啡捧在手里。看着身边一溜儿低矮的红砖墙，连一这个人两层的建筑都找不出来，刘璃心里鄙视自己，别说是热咖啡了，热水她都不知道去哪里要来。突然，一间屋子的门打开走出一个人，冲着寒风揩鼻涕，身后的房门散发着热气。刘璃羡慕的看着那个人，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牌子：国营饭店。这里面有吃的东西，至少能有热水。刘璃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饭店走去。出来的人奇怪的看了刘璃一眼，这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还敢进饭店，她有钱吗？据他所知，公社里的工作人员都不敢轻易进饭店，这么个柴火妞比工作人员还富有？一进店里，被屋里的热气一侵，刘璃打了个哆嗦。她搓搓早就冻僵的手，打量着店里的情况：小店不大，摆了五张桌子还有四张空着，只有最里面的一张坐了三个人。三人面前摆了两盘菜，刘璃抽抽鼻子，肉味。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地方吃肉，这些人可真奢侈。这是资本主义腐朽生活方式，刘璃在心里默默批判他们。可她也希望过这样腐朽的生活怎么办。刘璃的眼睛没出息的盯着人家桌子上的菜看，脚也慢慢往桌子前移动。“哎，说你呢，你这是吃饭还是要干啥？”店里的服务员本来很高傲的看着刘璃，发现她竟然想往吃饭的人跟前凑，连忙出声制止。那可是红小队的人，要是刘璃让他们扫兴，说不定会迁怒到她这个服务员身上。刘璃被叫醒了，有些羞愧的看向服务员，发现她有一张这个时代少见的圆胖脸，梳着齐耳短发，身上的衣服也只打了一个补丁，一看家境就不错。“大姐，我是从槐树庄来买盐的。”刘璃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生怕别人把她直接赶出去——只有体会过温暖的人，才更知道寒冷有多可怕，能多在温暖的地方多呆一分钟也是好的。服务员脸上流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态度更加倨傲：“你不认字吧，这里是饭店，不是供销社。想买盐去供销社，走走走，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吃饭的红小队看猴子一样看着刘璃，乡下不识字的人多去了，把饭店当成供销社的不少见。刘璃没话找话：“大姐，能麻烦问一下供销社怎么走不？”服务员的脾气可不大好：“出门打听去。”“你，你是服务员，不是应该为人民服务吗？”刘璃为了多在屋子里呆一会儿也是拼了。三个红小队成员和那个跟着刘璃重新进屋的人都笑了，这个乡下丫头有点儿意思，还知道为人民服务。服务员却气恼得不行：“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可不是为你服务的。”“我，我是人民中的一员，你怎么就不该为我服务？”刘璃身上已经暖和过来了，想着再跟服务员多说几句在屋里多呆一分钟，让身上多攒点儿热气，自己就去把盐买了。至于挣钱的门路，还是算了吧，这么大冷天的，有门路她也没那个精力再走三个小时来公社。服务员没想到刘璃还敢反驳她，两只眼睛都气得眯缝起来，嘴角撇着：“行呀，你是人民的一员。那你要吃什么，吃多少，告诉我我为你服务。”刘璃无话可说了。她兜里只有可怜的五毛钱和一张盐票，消费不起饭店里的任何东西，因为她没有粮票。“你服务态度不好，我不用你服务。”刘璃已经决定战略转移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临走还给服务员来了一句，成功的让服务员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觉得服务员的态度挺好的呀。”一个痞痞的声音，从身后传进刘璃的耳中，正是那个跟刘璃又重新进了饭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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