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李妙音抬眸,看向男人,眼中噙着泪花。“你离家去考举人的那段日子,族里没少给我脸色看,凭的什么?还不是欺负我年纪轻,又与乾儿孤儿寡母?”范贞固听了,没吭声。他表面仍冷着一张脸,但被李妙音瞧出了些许松动。正如玉箫所说,他尚未娶妻,身边的女人仅她一个。而她既是他的母亲,又是头一个与他共赴巫山、行男女之事的情人,枕边风多吹吹,总归能吹得动。某些方面,他确实是嫩角色。李妙音见状,假意抹了抹泪,又软着嗓子说:“先前同你商量那几亩薄田的事儿,你还给我冷脸瞧,觉得我居心叵测。天地良心,我生是你范家的人,死是你范家的鬼,不对你真心又对谁真心?我反倒要问问你,你范复明要真有良心,也不至于叫他们这般作践我。”说着,眼泪一闪一闪,顺着雪腮滑落。范贞固仍不作声,手臂搂住她的腰,下巴贴在她的发髻。李妙音如蛇缠棍,顺势依偎在他臂弯。她左手搭在他的心口,隔着蕉叶纹的长衣,轻柔地挠了几下,接着使劲抽泣两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姘个戏子来,总比在这儿被你疑神疑鬼强。”“胡说。”范贞固开口,食指点在她的唇瓣。李妙音一双狐狸眼转到他的脸上,直勾勾盯着。“我是醋母亲太过偏心弟弟,忘了还有我这个长子。”他食指描摹起唇线,指腹微微发红,是蹭下来的胭脂。“母亲心太小,里头人又太多,活着的死了的,都有……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排昙花记下幸而胭脂打得重,白了一张脸,也瞧不大出来。她嘴角一紧,软着腰肢坐回去,嗓子微微发尖地说:“行了,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范贞固攥着她的手腕,放在膝头,拇指摁在腕骨内侧的交接处,食指自上而下,缓慢地抚过手背,有一点粗糙,是常年练字留下的老茧。“商小姐请母亲去游春,日子定在哪一天?”他带着夸张而谄媚的笑意,轻声问。他早已不是幼童,却要摆出稚子喜爱娘亲的嘴脸,真叫人心里发毛。“怎么?你要跟去?小心被当成浮浪子弟逐出来。”说着,李妙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母亲说笑了。”范贞固手握拳,放在膝头,那儿留有余温。“贞固不过是想叫人裁一身新衣裳、买几件新首饰孝敬您。”李妙音听了,在心底暗暗嗤笑。他分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却还在这儿惺惺作态,上一句好姐姐,下一句母亲,只管同她打太极。不过,她也不指望范贞固这小子能轻易松口,把田产一口气全给她,能捞点金银首饰,攒起来,积少成多,日后也是一份资产。心下这一番思量,李妙音倒也装模作样地笑了。她起身,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又问:“对了,你前些日子去见孔按院,可还顺利?”范贞固点头:“孔公率直无隐,是一位可靠的前辈,如若有他的引荐,未来在官场想必会顺当许多。”“听玉箫说,孔夫人也要去游春会。”李妙音心思一转,也为他斟了一杯茶。“我如今寡居在家,不便出门,思来想去,咱们还是得备一份重礼。既为了表示我们范家的礼数周全,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她两只小手端起茶杯,笑盈盈地举到范贞固跟前。范贞固朝后稍倾,接过茶盏,抿上一口。“行,账房那边我会去说,你只管叫玉箫取。”他放下茶杯,道。李妙音没再说什么,心里只想:玉箫那两巴掌算是没白打。当夜,范贞固歇在李妙音房内。自然不是明着歇。继母年轻貌美,继子正值壮年,又未娶妻,任谁见了都要说闲话,保不齐哪天下人就说漏了嘴。因而一入夜,玉箫便借口天黑,叫丫鬟们打灯笼送大少爷回去,夫人这边要吹灯歇息,等送完了大少爷,几人各自回屋歇息,不必再来回折腾。幸好有玉箫,还好有她。不然,李妙音早躺进棺材,入了土,化为一座木雕的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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