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泥已经退出去,门窗皆紧闭,风雨都被挡在外面,撞得菱花窗吱呀作响。她趿着云头软鞋,慢吞吞走到正殿里。“二郎的衣裳脏了,明日我命人清洗干净,再送还给二郎。”“有劳皇嫂了。”“该我谢二郎才是。”姜窈语气极为客气,低着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眸,因为刚沐浴过,双颊微微泛红。皇嫂这人就是这样,看似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可其实对谁都隔着一层,永远小心仔细地保持着心里那点分寸,不会完全信任他人,更不会对谁寄予真心,就算是舍弃了自己的身子,可心里还是同以前一样疏远。越靠近她,越能发觉她的疏冷。可越是这样,他越兴奋,皇嫂这样仙神似的人儿,就该扯住她的细腿,掐住她的软腰,从神龛里拉出来,放在怀里,同他沉浮欢海。他秉性卑劣,贪得无厌,光是占了人家的身子还不够,见她如此疏离,又想将她的心也一并占了。“这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时才停,二郎不如在此歇息?”姜窈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我睡美人榻上就行,左右我也睡不着。”她如今叫“二郎”叫得愈发熟练了,仿佛自己与他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叔嫂。初时这么唤他,因为惧怕,她的声音都打颤,如今这两字脱口而出,如三月春风一般拂在心人心上。夜雨敲窗,衬得殿内宁静温暖。姜窈不再说话,在窗下那张矮几前盘腿坐下,抄写佛经。桌上点着一盏灯,将她眼角下泪痣映得发红。裴涉打断了她,“夜深了,皇嫂还不睡吗?”“我……不困,”姜窈停笔,从窗缝中漏进来的风吹得书卷簌簌作响。她也不是不困倦,只是夜里不是犯头疾,就是失寐,不想在榻上躺着。裴涉撩开帐幔,在榻上坐下,对她道:“过来。”大殿空荡,这声音显得极为清晰,姜窈愕然,推辞道:“明日我妹妹和长嫂入宫,不若改日再……”那日自荐枕席,求他救裴煦,实属形势所迫。现在过了难关,她冷静下来,再去看他,就打心眼里犯怵。她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她就是害怕。他比他兄长裴渊要高上许多,宽肩窄腰,矫健勇猛,给他压一下怕也是要喘不过气。她这幅行将衰败的身子,真能受得住吗?姜窈这边天人交战,翻来覆去地忖度。裴涉只是轻笑,“只是睡觉而已,皇嫂何须怕成这样?”“只是睡觉?”姜窈如蒙大赦。“本王还会诓骗皇嫂不成?”裴涉不过弱冠之年,却因为手中权势浸淫出了一身逼人的气度,但此刻他显然有意掩饰,布满伤疤的右手撑在榻上,甚至有些慵懒。皇嫂也太小瞧他了,没有点耐性,他该死了无数回了。姜窈思量片刻,点了点头。一头长发未干透,发梢处凝着水滴,脸色被净室的热水蒸得发红。她面上镇定,实则怕得不行,心如擂鼓。紧绷着的身子落在裴涉眼中,像只警惕的猫儿。皇嫂心思澄明,极易看透,早在寺庙中与她相处的那些时日,他就将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她最是吃软不吃硬,强夺不行,巧取才是上策。难得有兴致同自己看中的猎物周旋,只要皇嫂不发现她的丈夫是他设计杀死的,那他可以一直这么有耐性。反正时间还长,皇嫂退一步,他便进一步,总有一日,能将她服服帖帖地哄到榻上,哄到怀里,水乳|交融。——姜窈本以为与他同榻,必定会难以入眠,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因为太过疲倦的缘故,她睡得还很深。她体寒,炎炎夏日里,手脚也是冰凉,一做梦就是梦到自己坠入冰窟窿里,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挣扎。但今夜不同,她周围暖融融的,像是抱着热烘烘的汤婆子一样,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暖和起来。她睡觉时总是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纤瘦白皙的脚轻而易举地便寻找到了那暖意的来源,踩了上去。睡得熟了,她也不知自己此刻窝在小叔子的怀里,极度渴望那已经渗入梦境的暖意,纤瘦白皙的脚落在他的小腿上。常年习武打仗的人,一身结实的肌肉,踩上去并不软和,姜窈白日里克己自持,梦里却太不老实,似乎是嫌脚下踩着的东西太硬,轻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柔柔的一声,若非他耳力好,几乎不太能听见,可听见了,就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心口挠了一下,痒意倏然间就在心底燎烧起来。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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