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机知道,这样上好的镯子,他哪怕把自己那几个女儿都卖了,恐怕也赔不起。幸好是初春,乍暖还寒,被茶水烫一下,除了疼些,留不下疤。她便扯着弄湿的那块裙摆,尽可能让布料远离皮肤,看向秦廉:“父亲,母亲,女儿没事。”又看了眼地上抖如筛糠的仆人,“他也是一时分神,并非有意,父亲就不要责罚他了。”秦廉颔首,目露欣慰之色,然后和言对那仆从:“把地上收拾一下,下去吧。”秦忘机说完方才那番话,又小声跟秦浩然说了句没事,知道表兄也在关注着自己,这才终于向他看过去,投以一抹微笑。萧行一眼中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减了几分,笑容也渐渐浮现出来。待下人离开,秦廉才问萧行一:“这镯子价值几何?”萧行一忙把目光从秦忘机身上挪开,回道:“姨父,无碍的,改日孩儿再重新给表妹挑一对。”“不可,既然弄坏了,就要照价赔偿。”“这镯子本就是送给表妹的礼物,如今表妹却因此受伤,可见是不祥之物,坏了才好。”秦廉终于对这位侄子露出了一丝淡笑:“你有心了。”又看向秦忘机,“伤势如何,可要叫大夫?”秦忘机笑着摇头:“已经不疼了,父亲不必忧心。”表兄大老远刚来,若是因为她这一点小事就叫大夫,恐怕失了礼,又惹得大家担心。这点疼,跟她在掖庭受的那些磋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在前堂叙话,偏房的院墙边,方才那名仆从正趴在地上,捡起从院外抛进来的一串铜板。毕竟幼时就经常一起玩耍,才见面的那种尴尬不久就得到化解。表兄被安顿在了兄长的院子里,秦忘机自然懂得避嫌,但是近几日,父亲和兄长突然忙于公务,经常早出晚归,辅导萧行一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肩上。几天下来,两人的相处已经恢复了从前那种自然的状态,但仍有分寸。不仅是担心宋桢的人在看着,更因她向来不是随便的人。不过,自从表兄进府,他身上从未发生过怪事。她也没再收到过宋桢的信。起初那份忐忑渐渐遁形。这日,秦忘机照例过来,准备解答萧行一的问题,他却提出要她带他出去逛逛。他一直记挂着那个被摔碎的镯子,那可不仅仅是给她的见面礼,那对镯子是他三年前买下,原本准备在她的及笄礼上送给她的。可却因故一直没能送出。在他心里,那就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如今摔碎了也无妨,另买一对相似的就是。秦忘机原本不想去,可耐不住萧行一一再坚持,她又想起,那日女掌柜也是被宋桢胁迫的,可见他的势力也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强大。于是便答应了他。这几日天暖,早春的柳絮已经开始纷飞,稍不留神碰上,就觉得脸上痒痒的。他们一路来到前院,两人头上身上都粘上了一些。秦忘机看着萧行一那只镂空的素银发冠上此刻密密麻麻钻满了柳絮,就好像头顶上窝着一只小白鼠,不禁叫住他,伸手去他发冠上戳了一下。看着毛茸茸的,一戳却是硬邦邦的。“原来不是。”她笑着收回了调皮的手。萧行一的耳根瞬间染上淡粉:“不是什么?”秦忘机见他懵懂的样子,莫名更想笑了。但自从八岁那年知道了表兄胆小,如今她可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如实告诉他。这时,萧行一也温柔地笑着,像她方才那样,把手伸向了她头顶。他长得白净,五官端正,这样的笑容再配上他身上的白衣,宛然玉树临风。秦忘机的心跳在悄悄加快,她羞涩地挪开了视线。萧行一在她头顶轻盈地一捻,瞬而把一团白白的毛絮亮在她的眼前:“你看它,毛茸茸的,像不像一只小老鼠?”秦忘机一时意外,原来表兄并非如她所想那般胆小!也是,这都过去十年了,她的性子尚且越来越犟,表兄的胆子自然也变大了。她从他手中捏起那团柳絮,放在手心,对着空处一吹,那团柳絮又回到了天上。秦忘机看着徐徐飘飞的柳絮,萧行一在她身旁,满眼宠溺凝视着她。在吹走柳絮的那一刹,看清楚院门外那个前一刻没顾得上分辨的朦胧人影时,秦忘机瞬间后心一凉。她想转身,想逃。可一双腿就像被钉在了地上,完全不听使唤。好似一个被夺了舍的人,甚至都顾不上惊恐,只能愣愣地蒙在那里。宋桢一改往日半披半束的发式,今日头发全都竖起,戴玉冠,着玄衣纁裳,上用金线绣有繁复的九章纹,腰间一条暗红大带,上面绣着黑白相间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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