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总是不听话。”他的语气,有些回到了在兖州的时候,温柔地不像一个威严的太子。“我为何要听你的话?我又不是你的臣子。”果真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软得像只猫。难得见她这样愿意与自己说话,宋桢突然不想那么快把解药给她,只想趁机磨磨她的性子。瞥了眼她的小腹:“难受吗?要不孤给你揉一揉?”她不肯乖乖听话坐到他身边,他就起身,在她旁边坐下。秦忘机瞬间如临大敌,伸出手挡在他面前。手一伸,露出两节纤细的皓腕,上面两只透亮的镯子透出来的光晕刺得他眼睛生疼。宋桢的眸色顿时暗了下去,扫了眼她朴素的发髻,又扫了眼她伸过来的细腕。犀利的目光凝着她:“手镯,谁送的?”秦忘机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可宋桢却快她一步。他一把抓住她一只手臂,盯着她腕上的镯子,眸间陡然生出寒光。“宁肯戴那个草包送的镯子,也不肯戴孤送的发簪。”冷冷地说完这话,他嘴角居然还挂着笑。秦忘机不觉瘆人,挣脱不得,只好叫道:“你放开我!”“孤命令你,不许直呼孤的名讳!”他低喊着,声音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秦忘机却顿时老实了,因为宋桢紧接着就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否则孤即刻堵了你的嘴。”怎么堵她可比谁都清楚,两腮那种酸麻感顿时又来了。“那你放开我。”她不得不柔声求饶。听到她又恢复了乖巧,宋桢心里那股妒意才稍稍松了些,放开了她的手臂。乜着上面那扎眼的镯子:“把这两只难看的环儿取下来。”“为何?”秦忘机对着他的视线,悄悄把手塞进了大腿中间。宋桢盯着她的小动作,眸色加深:“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说到解药,秦忘机在心里鄙夷地一笑,从衣袖里掏出那块包着“饴糖”的手帕,摊开之后,亮在他眼前。“堂堂太子,不把心思花在治国理政上面,成日里净钻研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宋桢,你今年几岁?”宋桢看着那块掺了毒药粉的饴糖,先是一愣,紧接着眸中露出了欣赏之色。抬手挥开她手中毒药,笑:“年年如此机智,身处闺阁而不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真是屈才了。”既然并未中毒,却还来找他,上了他的马车。看来是这些日子送的花盒起了效果。他幽深的眸色在她窈窕的身段上一扫,拉着她手臂,略一用力,她就坐到了他腿上。宽大的身形加之两条长臂,宛若一只大网,她陷在里头,用尽全身力气,却无处可逃。秦忘机浑身紧绷朝后仰着避开他,掰了会儿他的手,他纹丝不动,她的手却酸了。“快放我下来。”她快要急哭了。“今日没收到孤的礼物,可曾想孤?”他居高临下,气定神闲地看她挣扎。提起花盒,秦忘机陡然间明白过来,今日他没送,根本就是在“引蛇出洞”。心思真够深的,她心头涌过一阵厌恶,把脸一偏:“还有脸说。”“孤为何没脸?钻狗洞的人又不是孤。为了让你少花些力气,孤还贴心地堵上了那洞。”“始作俑者,最为可恨。”“孤日日忙于政务,你那表兄却近水楼台,孤不用点心思,年年把孤忘了怎成?”宋桢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凝着她长睫下渐渐变粉的两腮,“你那个草包表兄,入不了仕,年年,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秦忘机瞬间又把脸转回来,像判官审犯人一样看着他:“你又用了什么手腕?”她还真是十分地敬仰那草包,毫不置疑他的能力,反倒来猜疑他。宋桢额角突地一跳,冷冷地凝着她的腕子:“把手给孤。”秦忘机一言不发,她宁折不屈,无声地拒绝。“听孤的话,把那玩意摘了。”她如此坚定,宋桢的嗓音终是软了下来。然而他一软,她便找回了几分硬气:“朝堂之上,你可以随意玩弄权柄。但就算你是太子,也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我的自由!这镯子,我喜欢,我偏要戴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宋桢凝着她信誓旦旦的双眼,眸光陡然一转,变得凛凛生威,一手用力圈住她腰,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秦忘机猝不及防哼了声,在他怀中如坐针毡。他常年习武打猎,手上有一层薄茧,在皮肤上摩挲的时候,异常地痒。他细致地玩弄了须臾,凑近她耳边,轻声:“年年为何总是不听话?嗯?”“看来孤得好好罚你,让你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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