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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神色缓和下来。人跟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常常是一种深刻打动人心的力量。警察很理解这位“叔叔”的行为，心底也动容。一行人到了案发现场。陆赦沉着地观察各处遗迹。秦牧也同样冷静地视察四周。他俩当然没有期望现场破案什么的。他们是在找这位杀人犯的作案特征，甚至是体态特征。他们要把这个人摁死在“e杀手”的标签上。陆赦是稀有的eniga，身体各项机能优越，五感也格外敏锐。看了小会儿，他突然道：“警官，我想起来了，我有次闻到了‘e杀手’的信息素。”警长狐疑道：“你确定？这个‘e杀手’应该是个beta，他身上不会有信息素的。”陆赦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很恳切地道：“他平时身上确实没什么信息素。”“但有次他烫伤我的时候，似乎情绪很激动，我就一下子闻到了他的信息素。”“但信息素很淡，就出现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突然没了。”警长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道：“会不会是你的错觉？”秦牧却是意会到了爱人话语中的隐晦意思。他开口引导道：“万一不是错觉呢？有些从beta二次分化来的alpha常常信息素不稳定，他们虽然是alpha，但却更像beta。”警长若有所思。通常来讲，人们只会在成年前完成性别分化，或是成为oga，或是alpha，或是beta，或是eniga。这种性别分化理论上是终身不变的。但少部分人在成年后可能还会进行二次分化。但二次分化通常不会太优异。比如，一个beta或许有幸二次分化成alpha，但他几乎没可能是个高等级alpha，而大概率只是一个d级，甚至是e级alpha。这种由beta转化而来的低等级alpha常常信息素不稳定，似有若无，大部分情况下甚至更像一个腺体有缺陷的beta。但不管怎样，警长还是不相信“e杀手”会是个alpha。因为，哪怕是低等级alpha都是一种优越性别。alpha占据了社会上大部分重要职位，他们优秀、聪明、能干、理智。没道理说alpha会变态杀人。倒是那些生来腺体就有缺陷的beta才更可能是杀人狂——这种性别的人天生就不理智，太感性，脑子没有alpha聪明，见识又短。警长心中已有性别偏见，有些不悦地敷衍道：“你说的那种二次分化的情况虽然存在，但也只是猜测而已。除了这种性别问题，陆赦，你还能回想起什么吗？”求你好好陪着我陆赦看了眼地上的脚印，假作回想道：“‘e杀手’应该很高大，他能单手扛起我。他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和我差不多高。”警长思索道：“倒是个强壮的beta。”一般少有beta能有这么高大的身形。陆赦和秦牧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神情里看出了无奈和不屑。这个警官实在是性别偏见太深了，完全把犯罪人的性别锁死在了beta身上，不管他们怎么暗示，这人都始终不肯相信凶手是个alpha。不过没关系，他们今天来犯罪现场也不是为了说服谁。他们只是来传递信息的。这样，当警方抓住这个凶手的时候，就会凭这些信息先入为主地把这个凶手认作是“e杀手”。两人从凶案现场出来。秦牧小声问道：“你怎么判定那个杀手身材高大的？”陆赦道：“凭脚印。”脚印的深度、长度、宽度以及形状能大致反应出一个人的体型和性别。不过，“脚印识人”是项很吃经验的技术，警队里通常只有经验老到的高手才能凭脚印辅助断案。“阿赦，”秦牧轻笑道，“你怎么给我的惊喜这么多？”陆赦笑着吻了下男人的唇角道：“因为我不是好人呀。”秦牧被小爱人逗笑了。坏蛋似乎总是比好人更懂得变通，也比好人掌握更多的犯案与侦查技巧。越坏似乎就越强。越好反而就越弱。何其荒谬？秦牧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低声道：“我要是这个凶手，我就从那条巷子里跑了。”陆赦点点头，哂笑道：“要不要过去看看？”秦牧笑了下，单手背到身后，一只手向陆赦伸出，做了个绅士邀请舞伴的姿势。两个人在犯罪现场悠然自得，有种诡异的渗人感，实在是坏到了骨子里。秦牧牵着爱人往巷子里走。走了一段路，陆赦突然问道：“死者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秦牧回道：“今天早上八点左右。”陆赦思索道：“也就是说，差不多在案发一个多小时后，死者就被人发现了，然后警方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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