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等待十几秒钟,在一如既往的清脆启动声后,蓝色小刺猬的头像从屏幕下方跳出。五条怜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曲起的膝盖只好抱在怀里。非得要坐成这副委屈巴巴的姿态,完全是因为邻座的五条先生放弃了睡眠,决定旁观她的游戏大业。在两分钟的载入时间后,主角跃入屏幕正中央,在操控之下轻巧地穿越了森林与洞窟,闯入临河的古老城堡,与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激战不止,而后顺利抵达封印在水底的宫殿,好不容易解开机关,却被迎面而来的苍白色人形生物突袭,连发两弹都没有把这筋肉怪物打倒。“这是什么游戏来着,生化危机?”“不是丧尸游戏。”五条怜操控着主角飞快更换了弹夹,直到打倒了眼前的怪物后才说,“是找宝藏的故事。”“找谁的宝藏?”“弗朗西斯·德雷克。刚才剧情动画里不是说了吗,你没认真听对吧?”“是吗?”他懒洋洋地用手托着下巴,“但这个白乎乎爬来爬去的东西怎么看都是丧尸。”“都说了不是丧尸。”“好的好的,不是丧尸……喂喂喂,丧尸要冲过来了,赶紧往左边躲呀!”如果他的提示能够再提前半秒钟的话,屏幕上大概也就不会扭动着出现“gaover”的字样了吧。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八次游戏终止了,甚至连观众五条悟都忍不住发出惋惜的哀嚎,真情实感的模样,好像他才是操控着游戏手柄的那个人。“你别发出这种烦人的声音。”她用力按下重新开始,发出格外响亮的咔哒一声,“很影响我的发挥。”“明明是你太菜了嘛。”“尤其是别说这种话!”五条怜别开头,懒得继续听他的扫兴话,只盯着屏幕中小小的准星,不知不觉间已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在“gaover”的图样再度又出现了五六次之后,男主角这才终于进入到下一轮剧情。她也毫不犹豫地丢掉手柄,烦躁感和困意让整个大脑隐隐作痛。紧接着听到的话语,让浅浅地隐痛化作了更为真切的实感。“马上就是一周年了。”如同不经意似的,他说,“那家伙的一周年忌日,你要来参加吗?”他大概是特地等到了现在,平淡的语调也是用来掩饰起这番不合理邀约的工具。五条怜也想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应对,但在这件事,上她仍然无法表现出游刃有余的姿态。哪怕想要说些动听的拒绝,一张口,吐露出的也只有嗤笑而已。“你觉得我会来吗?”用问询作为答案,必须回答的一方似乎又变回了五条悟,而他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耸耸肩,他倒也不在意:“你嘛,肯定是不乐意赏脸的。”“那就没必要问我了。”“想对你表现得礼貌一点嘛,这样才更有哥哥的样子。”她依然想笑,只是这一刻无法笑出声。沉默凝结在唇齿之间,一度让空气也变得稀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还需要有“礼貌”了?不知道,五条怜的心中没有答案。她也不愿知晓。她不再说话了,只想装作未曾听过他的言语。屏幕上,重叠交错的光影过分眩目,主角的背影却愈发遥远,一点一点,缓慢却也迅速地从视野地边界消失无踪,只余下空洞的阴暗。意识沉入困倦,今晚她没有做梦。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记不起来了。睡醒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她更情愿是牙仙在悄悄帮忙,虽然她并未提供掉落的乳齿,也并未收获牙仙送来的金币。游戏机还启动着,轰鸣如发动机。亮起的屏幕里,昨晚打到一半的游戏居然通关了,实在叫人生气。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消失无踪,连半点踪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昨晚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还是相信是有牙仙在帮她吧。她想。收拾好背包,随便往嘴里丢两块巧克力。上午九点的西方世界史是一定赶不上了,索性就不如了吧。五条怜慢慢悠悠地出门,目的地当然不是大学的教学楼。在校园最角落,那间废弃的小仓库直到今年都还没有拆除。偶尔会有谋求寂静氛围的年轻情侣躲来这里,不过最近这类人的出现频率大幅降低——他们都被仓库里传来的吉他声吓怕了。五条怜并不打算创造新一代的都市怪谈。选择这荒芜的地方弹吉他,纯粹只是因为很合适而已。公寓里是不能发出太大噪音的,否则会被四面八方的邻居送上最真挚的投诉信。如果去乐器教室,那么她的表现一定会被老师们从头到脚尽数批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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