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漪,”正式的赐封大典之上,身披黑底红纹华服的女人气质高华,牵着幼时的她的小手,垂眸温柔地对她低语,“以后你便不只是母皇的女儿,还是大凉唯一的储君,是将来的西凉王。”年幼的她抬首望去,女人的容貌在记忆里清晰起来,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清丽雅致。她弯了眉眼,脆生生地、掷地有声地回:“是,母皇。”原来,她曾经也是个被期待着的娇矜公主啊……挽陈怔怔的,不知怎的忽然就掉下泪来。玉思缘最看不得她哭,一时间慌了,急忙给她抹泪,颤声唤她:“阿陈?”挽陈从过去的场景中回到现实,握住他正为自己擦泪的手,问出了萦绕在心底的疑问:“策大人怎知我身世?”她没有怀疑这消息是真是假,方才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场景已佐证无误。她在意的是,玉思缘找寻了那么久却毫无线索的身世之谜,如何就被策芙轻易破解了?还偏偏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说出来。玉思缘把他跟策芙的面谈一五一十说给挽陈。“原来如此。”挽陈沉吟片刻,转而又道,“秋若翡究竟如何确定我就是秋……云漪?仅凭这张和西凉王相似的脸?”她对曾经的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卡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这倒不知。”玉思缘惭愧道。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挽陈打破沉默,语调缓和轻柔,怕吵到他似的:“思缘,你想让我走么?”玉思缘定定看她许久,久到挽陈以为要这么过一辈子,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像小孩子撒娇般带了微弱的哭腔道:“不想。”但下一刻,他又紧接道:“不过我知道,回西凉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附属物,我早该让你做出选择的。何况如今身世已白,你贵为西凉公主也该认祖归宗,我不会把你圈在身边,那太自私了。”颈边一热,竟是玉思缘掉下的一滴热泪,哭腔更加明晰:“可我舍不得……阿陈,我只是舍不得。”挽陈反手搂住他的腰,刚要说话,便又听见玉思缘说道:“你不喜欢小孩子我也明白。”“思缘,”挽陈从他怀中起身,盯住他的瞳眸,正色道,“盈枝是我们的女儿。我确实讨厌孩子的哭声,但她终究还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我身体的一部分。”玉思缘的眼底又浮起一片氤氲,唇角却向上翘起道:“阿陈,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真的。”“不过你还是要去西凉,”他定神凝视挽陈,“只有你和西凉王母女相认、继承皇位,有了和皇姐谈判的资格和实力,我们一家三口才有再见的可能。”继承……皇位?挽陈恍了恍神。入玉台之前她是艺伎,虽颇受人追捧,在阶级分明的大越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即便因为玉思缘飞身成凤,贵族圈子的公子小姐也看不太起她的出身。如今才得知自己的身世,立时便成了身份尊贵、不输玉思缘的皇室血脉,怎不叫人恍惚?“好。”她颔首应声。这次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她一定要抓到。玉思缘不知她心底所思,再一次搂她在怀中。五日后的晌午,越凉边境,十里长亭。天气严寒,大片大片的雪纷扬飘落,冻得人骨头发疼。数十名衣容整肃、手持长枪的虎贲军人立在亭外,不顾寒风,气势逼人。不远处的路边,两驾绘有朱雀家徽的马车相对停靠,车夫、侍从等安静候在车旁。亭内,横舟站立于石桌一侧,为在场的策芙、挽陈、玉思缘依次斟上热酒,完毕后笑眯眯地退了出去,留三人叙话。酒香随热气弥漫长亭,气味甘冽,是明锡阁怜香伴特有的香气。“圣上国务繁忙,差臣来为公主送行。”策芙举起酒杯道,“听闻公主和郡王喝过芙酿的怜香伴,实乃芙三生有幸。请。”挽陈、玉思缘亦举起酒杯还礼。策芙仰头饮尽,放下酒杯起身:“夫妻分离,自有许多体己话说,芙便回避。”玉思缘见她出亭走到军队前头站定,回首看向挽陈:“阿陈……”却不说了。挽陈笑得温柔,眼底却含着说不出的哀伤:“我走之后,你要常去看望盈枝。”“嗯。”“照顾好自己。”“好。”“别跟你皇姐硬呛。”策芙投来视线。“……我明白。”挽陈长叹一息,朝上望了一望,强行忍住眼泪道:“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我恐怕不能听盈枝唤我一声母妃了。这个给你。”她拔下青丝间一支玉簪交予玉思缘。这流苏玉簪由碧玉所造,通体翠绿无一丝杂纹,品貌上等,世所罕见,一看即知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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