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屏风后窥见的线条和力量没了遮挡,都在逼近她,都在告诉她——这是你唾手可得的,也是我虔诚奉上的。这一次的情绪截然不同,有他水到渠成的爱,也有终于浮出水面找准方向的追逐,但攻伐的凶悍始终如一。他就是无法温温柔柔地爱她,他喜欢看她汗湿鬓发,喜欢听她抽泣哼声,也喜欢她划在他手臂的每一道痕迹。司绒从混沌里清醒,又在清醒时失陷。身体的记忆这样诚实,它记住了封暄的力度和频率,从生疏到亲密,只要短短几息的时间。潮湿的呼吸洒在了她耳畔,司绒说着不知意的胡话,封暄每一句都认真应。明明前言与后语不搭,却能极度地契合。就亲这一下情酣之后,里间一片混乱,两人挪了个地方谈正经事。雨已经停了,地上有青黄的枯叶和落花,在踩踏间被压出靡湿的味道,天边厚重的积云里陡然破开一道金光,翻滚的云层里浮出一轮日,树影亭影寥落花影都在噗呲噗呲地闪现。封暄觉得真是奇怪,她一回来,雨也热闹,光也斑斓。镜湖边的亭子里。“阿悍尔的小崽下雨不用打伞,下了雨他们更高兴,在草场里骑着小马就呼朋引伴地耍雨,马鞭在雨里抽得震天响,噼里啪啦,不压过那雷声就不过瘾,不滚到自己和小马一身泥浆就不回家。”司绒看着亭子四旁滴滴答答的水线,自言自语那么一句,声音还有点儿哑。封暄剥着松子,看过去时她已经挪回了视线。又扭回头来对他说:“殿下今日早朝散得早,想必是山南海域战事还未传到京城?山南路远,连绵起伏的峰峦和泥泞的土地把消息变得更慢,等到了京城,山南的天只怕又换了一片,有个词叫鞭长莫及,有需要司绒的地方尽管提,依着我们的交情,价钱都好商量。”“好商量,不如先商量一下榷场之事,”封暄把剥好的一小碟松子移过去,屈指在桌上扣一下,对司绒说,“给你佐茶的,把那药茶喝了。”司绒一点儿都不想喝,她把那碟子捧着,一颗一颗地拣松子。封暄到亭子外去,九山捧了一叠书卷图册来,他接过放在一旁条案上,看一眼司绒,指一记药茶。他指一下,司绒才喝一口,苦得吐舌头:“这是什么茶?”“药茶,补身。”封暄看她喝了就行了,弯身从书卷图册里挑出了一只卷轴。司绒一口喝完了,微微叹气说:“上个十碗来,公主我要与你一战到底。”封暄笑,而后把卷轴放在了桌上,随着卷轴一边徐徐铺开,露出浓重不一、棱线分明的简笔图画。“嗯?”司绒站起来,她擅画,一眼就看出这是某种城池的初构图纸,说是城池或许不妥当,瞧比例与布况,规模要更小些,她懵了一懵,“是榷场?”“对,站过来些,”封暄的手指头绕四方建筑虚虚圈了一圈,说,“两件事。其一,你所说的以下行上,商贸往来磨合政治步伐,见效太慢,没有两国盟约的支撑,同样会束缚住榷场开设与通行。”这是自然的,以下行上便是这么个坏处,没有两国盟约,榷场就系在顶上人的嘴皮子与心情上,说开能开,说关也能关。司绒最开始与封暄提及此事时,没有完全的把握,试探性地递过两次订立盟约的意思,但都被封暄否了,彼时他没兴趣也没心思与阿悍尔谈和,使得司绒只能后退一步,以小见大循序渐进地推动,如今若能直接从和谈订立盟约开始,自然是最好不过。而封暄此刻的意思正是洞彻了她的想法,他性格刚硬,处事雷厉风行,初时自个儿将司绒推后了一步,现在便亲自将她往前带一步。风里递来了揉叶子的声音。两人对过一个眼神,便知悉了彼此的意思。司绒定神,说:“此事由阿悍尔提起最好,我来时带了父汗亲笔国书,尘封数月,终于得见天日,小崽!”稚山踏着水坑跑过来。司绒扬声说:“去找大伽正,把鹰礼国书取来。”稚山眼睛一亮,瞟了一眼封暄,重重点了个头,撒开腿便跑了,易星在后边跟着,小声道:“我也去。”“看此处,”封暄继续指卷轴上呈条带状的八里廊,“近百年来,八里廊这条拱卫带南北分隔了阿悍尔与北昭,界限时常模糊,近年来几次摩擦也均由此而起,孤的意思是,万事之前,领土细分需先定好。”“来前,我与父汗兄长彻夜详谈,”司绒弯身,从封暄手里接过笔,熟稔地在图纸上寥寥勾出几道线,“此是阿悍尔可以退让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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