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推开眼前出现的所有人,目光死死盯在那牛车上。但穿过了拥挤人群到了宽阔土路上后,牛车立即跑得快起来,好不容易拉近些的距离轻松甩开,很快便消失了踪影。胜玉又往前茫然地跑了几步,狼狈跪倒在地上,竭力喘息。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下来,润湿了她的眼睫,使她嘴角苦咸难当,砸在满是灰尘的泥土上。又不知过了多久。胜玉回到小草屋时,日头已经沉得只剩余烬。她手指无力,试了好几次,才打开门锁。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内的李樯已摆好架势瞧着她,容色中跳跃着生动的埋怨和骄矜。门外的胜玉目光木然,满脸灰尘,尽是沉沉死气。◎更想将这块美玉攥进手中◎胜玉的神色惨白枯槁,仿佛一个活人转瞬间变成了一具枯骨。李樯不由得吓了一跳,讶然收了吊儿郎当的坐姿,甚至直接站起来,仔仔细细打量她。“胜玉,怎么了?是病了?”李樯语调关切,悄悄掩饰住其间的一丝心虚。他疑心胜玉是不是在花月宴上被吓坏了,所以生了病。那个老太婆朝胜玉发难险些伤了胜玉,其实也有李樯的刻意纵容。否则李樯身边随时带着四五个暗卫,但凡任何一个人插手,胜玉都不可能被惊动一丝毫发。李樯有些后悔,不应当为了换取胜玉的一份感激,就那样冒险,让她受了惊吓。不然胜玉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胜玉目光茫茫然地看着前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她院中有一个人。瞳仁中的光芒勉强重panpan新汇聚几分,胜玉眸光转动,提振起一丝精神。“……李樯?”怎么又像是初重逢时,不大认得他了似的。李樯眉心不满地微蹙,走过去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热,反而一片冰凉,或许是路上撞到了树尖的雨露。“是我。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言罢,李樯十分自觉地转身合上院子门,又把屋门拉开,轻轻推着胜玉的肩膀让她进去坐在椅子上,还拿着他先前遮脸的蒲扇给她轻轻泼风,叫她好受些。倒是反客为主了。身边有人,胜玉好似被打散的鬼魂,勉强收起自己零落的七魄,又把自己捏成一个活人。她喉咙滚了几番调整气息,神智归位,不再如僵硬的傀儡。面色也生动了几分,眉眼沉静,好像一个将死之人被吹进一□□气,又仿佛刚才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只是错觉。胜玉瞅了瞅李樯,这时候才问:“你怎么在这儿。”李樯撇了撇嘴,从腰间拿出那个玉牌。“我殷勤来送东西,你可叫我好等。你去了哪儿?”胜玉接过他手中的坠绳,挂在眼前看。她认出郡守府的徽章,自然也就知道此物是什么。胜玉一双琉璃眼映着那玉牌,眸光微微流转。在遇到李樯之前,她一直隐姓埋名,就这样麻木地活着,几乎连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姓傅。可是她看见了李樯,往事一点点被唤醒,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一丝一毫也从未忘记。今日见到那个行商,胜玉便更明白,自己心头一直血淋淋地插着一把刀,为了活命,她假装那刀不存在,或者扎的并不是自己的心脏。可一旦有风吹草动,那刀刃便更进几寸,流出来的仍然是她赤亮的鲜血。想要真正疗愈,便只有追根溯源。这把刀从何而来,伤她的,伤傅家的,究竟是谁。她对那个行商知之甚少,只识得样貌,至于姓名,籍贯,来历,则是听也没听过,一旦他回到茫茫人海,自是如大海捞针。但是她可以试着猜测他的行踪。他是个商人,自然逐利而行,这雨灵乡乃是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值得置换之物,他来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冲着新上任的郡守,看能否从新郡守这儿讨得些好处,日后不仅好做贵重生意,甚而或许还能在贡品生意中掺一脚。若是如此,她只需让李樯帮一点忙,便能守株待兔等那行商上门。胜玉深深吸进一口气,将玉牌收进掌心,对李樯温温一笑。“谢谢,辛苦你。”胜玉本就生得白璧无瑕,这一笑更是神光流转,好似玉瓶上投下一道虹光。李樯直直盯着她,黑眸渐渐浓稠,暗处翻涌起不可言说的深浪,他的确有几分愧疚,但不妨碍他更想将这块美玉攥进手中。李樯声音沉哑,又问了一遍:“你方才是不是不舒服,可要配什么药?”胜玉摇摇头,缓缓说:“不碍事,只是上山时走得急了些,有些头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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