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门下侍中第不知多少封暗催促的折子后,姜瑶决定返程。走前,阿骨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孙绝两眼不见徒儿的丢人样,只嘱托她小心聂让伤势,他右手短时间内不可动武,及她本人切忌饮酒。銮驾前脚刚到公主府,宫里的大太监钱思贤后脚就迎了上门,老太监圆滚滚的脸上褶子向阳花似的喜庆。“陛下请殿下去宫里一叙。”“知道了。”她告病的这几日,朝中很是热闹。少帝从始至终对据伏于天子最近的和州行动一无所知,世家也仅在出兵才反应过来。只有长公主,第一时间点人追回了萧廻生尸首。老太监得了赏开开心心地走了,梅玉还在担心。她自少侍奉公主,也知道点门道。殿下身体不好,哪怕现在大权独揽,未来总是要还政权给陛下的。“殿下。还是莫去了。”“莫怕,本宫亦有事需同陛下商榷。阿让。”梅玉看见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姜瑶身后的聂让,似松了口气。白马并驷,姜瑶大摇大摆地进了宫。太极殿内,英朗少年皇帝婴儿肥未退,黛蓝翼善冠仍添几分威严,正持笔笔练字,神情十足不耐烦。听见钱思贤踏进门通报,他兴高采烈地丢下笔,抬首:“阿…长公主!”少帝方才的苦瓜脸消失了,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见过陛下。”姜瑶福礼。姜鸿屏退了周围侍从,忙拉着姜瑶的手坐下,若亲昵:“阿姊身体怎么样了?去去去,钱思贤,还不去拿个手炉来?”“得嘞。”大太监一拱手,贴心地阖上门,笑意却一瞬散了。屋外潜在阴影处的聂让见状皱眉,稍紧腰间玄横刀。屋里人却不知屋外人的想法,等人撤了干净,姜鸿立即没了好形,懒懒散散地软靠在龙椅边的软塌上,不见一点儿皇帝的架子。“这椅子坐得人腰疼。阿姊给我做个靠枕吧!宫闱局尽会敷衍。”闻言,姜瑶立即皱眉:“有此事?”皇帝年少,若真有胆敢欺此者,那宫闱局就可以大换血了。少帝摇头:“我和阿姊开玩笑呢!阿姊不给鸿儿做就算了,不干宫闱的事儿。”姜瑶一顿,失笑:“知道了。蜀锦软枕,用鹅绒填芯子?”“阿姊懂我!”少帝立刻扬唇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姜瑶以办公事的语气:“说吧。寻臣来是为何事?”“北边传来塘报,说北周国主派使臣穆元吉来贺阿姊生辰。我觉这群人不安好心。”姜瑶生于立秋,天高气爽,自从北周国主登基以来,每年立秋,北周皆会派使臣道贺,礼虽也重,但规制不高。这次似乎不同,穆元吉不仅是北周八姓之一的穆家家主,还是四辅之一的大右弼。姜瑶略一沉吟:“北周肃王反叛,内乱方止。屋漏偏逢连夜雨,西南四州大旱,灾民者无数,就算不安好心,面子上也会给足。”“大旱?”姜鸿微讶,登时兴奋起来,“这不顺势打他们一打?”“不可。相反,我们需要帮他们赈灾,且要大张旗鼓。”少帝愣住,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俯身取出格下舆图,摊开后,在北周南赵的交界处圈出一片地方,是北周与赵接壤的四郡。“北方常起义,陛下认为为何?”“佃租过重,苛捐杂税。”“是,但非全部。”“北方常旱,士兵多历灾情,江南富庶,衣食无忧。因此自古以来北方民情剽悍,南北兵马悬殊。”“清明至今,北周陇西地区滴水未降,赈灾不至,正是民情激愤时,不宜北上,否则定遭群民反抗。”少帝了悟:“所以我们要先一步替北周赈灾,他们肃王刚乱,国库亏空定是管不了的,届时我们可兵不刃血的拿下四州,之后北上,就能占得先机!”这八年来,大赵国库日益充裕,她又提前在通州屯了粮,赈灾所需不过九牛一毛。姜瑶点头:“虽说周长武帝是个让人捉摸不清的人,但朝臣的想法还是有迹可循,他们也不想看到叛军与大赵联合。此番前来,或有重修旧好之意。”条例清晰,情报可靠,明明她坐在高堂腹地,却对敌国事务一清二楚。“对了。”她起身,走至屋檐下,轻敲窗扉:“阿让。”她话音刚落,青冥劲装行衣的暗卫悄无声息从屋顶飞下,如夜枭落地,月影相随,自门扉间的缝隙入正殿,向姜瑶叩首。“见过主人。陛下。”少帝侧目,见他微曲的卷发和过分深邃的五官一怔。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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